艾米•艾略特•鄧恩 2010年9月15日(第3/3頁)

“你說什麽?”

我沖他搖了搖頭,我不想讓他看到我掉眼淚,因為眼淚會讓他怒火更盛。

十分鐘後,樓梯上傳來了一陣敲擊聲——“砰!砰!”尼克正獨自一個人把家裏的沙發拖下樓。

在離開紐約的途中,我甚至無法回望身後,因為我們的卡車沒有後窗。我的目光追隨著後視鏡裏的天際線,那條天際線正漸行漸遠,莫非這就是人們在維多利亞時期的小說裏描寫的一幕,那氣數已盡的女主角被迫離開自己的祖居?但我並沒有從後視鏡裏見到那些富麗堂皇的建築物,不管是克萊斯勒大樓、帝國大廈,還是熨鬥大廈,都沒有在那塊閃亮的長方形鏡子中露出倩影。

昨晚我的父母曾經來訪,把我小時候鐘愛的布谷鳥鐘送給了我們,我們三個人又是哭又是抱,尼克則把兩只手揣在口袋裏,嘴上答應著要照顧我。

他明明答應要照顧我,但此刻我卻感到害怕,我感覺事情正在變糟,變得非常糟,而且會變得越來越糟。我不覺得自己是尼克的妻子,也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只是一件被人帶來帶去的行李,比如一張沙發,要不然便是一只布谷鳥鐘,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被人扔進垃圾場或扔進一條河。我不覺得自己有血有肉,只覺得自己可以像一陣輕煙般消逝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