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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愉快的話音又在典子的耳邊響起來了。

“深夜的東海道。”

典子一驚。

“崎野,”她捅了捅龍夫的胳膊肘,“在東海道上開卡車時,從小田原始發的話,是沿海岸走真鶴、熱海、沼津,還是翻越箱根的山脈?”

“這個嘛,不太清楚啊。”龍夫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崎野,這個很重要哦。”典子撅起了小嘴。

“怎麽了?”龍夫將眼睛微微地睜開了一線。

“田倉的內弟不就是定期貨運卡車的司機嗎?從東京出發奔馳在深夜的東海道上,如果要翻越箱根山脈的話,就會經過宮之下哦。”

“你說什麽?”龍夫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緊盯著典子的臉。剛才那種愁困的眼神一點都不見了,兩眼放光,熠熠生輝。

“田倉在坊島墜崖是在夜裏十一點前後。通卡車的宮之下大道不是就在那兒附近嗎?”

“阿典,”龍夫突然起身看了看四周,“現在我們到了哪裏了?”

“剛過橫濱啊。”

“在下一站下車吧。在品川下車,我們去矢口定期班車貨運公司打聽一下田倉內弟的情況。看看他在七月十二日晚上出沒出車。”龍夫的嗓門有些發尖,“阿典,多虧你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思路啊。”

“是嗎?”

典子見龍夫以從未有過的激動表情稱贊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真是絕妙透頂。說不定它暗示了一個能夠快速解決本案的方向啊。”

龍夫簡直有點坐立不安了。

位於品川車站附近的矢口定期班車貨運公司是個相當大的公司。場地上停放著四五輛空卡車,卡車旁堆積著委托他們運送的貨物。

除了寫有公司名稱的照片外,還有一些寫有“東京—名古屋直達”或“東京—名古屋特快”等字樣的大牌子。

龍夫和典子走到寫著“營業部”三個字的總台前,一個年輕的事務員從桌子上擡起了頭來。

“請問你們是哪裏的?”

他以為這兩人也是來委托運貨的客戶,所以還對他們鞠了一躬。

“不,我們只是想來打聽一些情況。”龍夫規規矩矩地說道。

“哦,想打聽什麽呢?”

“想打聽一下貴公司最近辭職的卡車司機。”

“叫什麽名字?”這位事務員似乎感覺到事情有些麻煩。

“名字嘛……”

名字不知道,只知道是田倉的內弟。

“名字不知道啊……”

聽龍夫這麽一說,事務員竟然當場愣住了。

“不過,我們知道他住在藤澤,年紀還輕,對了,大約二十六七歲吧,長得比較瘦。”

或許事務員有些不耐煩了吧,他用手指了指裏面,說道:“你們去問他吧。他是管人事的。”

隨即他就將視線重新轉向了桌子上的賬本。不過,在這之前他也並沒忘記看典子一眼。

那個人事科的科員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卻給人一種村公所職員的感覺,對人十分熱心。

“啊,那不就是坂本嘛。”聽明來意後,他爽快地說道。

“是姓坂本的嗎?”

本該報了名字後再打聽的,現在反倒先問起姓名來了。

“是啊。叫做坂本浩三。”

這麽看來,田倉的妻子良子,她的舊姓就應該是坂本良子了。也就是說,畑中善一的戀人名叫坂本良子。

“你們找那位坂本浩三有什麽事嗎?”人事科科員分別看了龍夫和典子一眼後問道。

“嗯,是這樣的……”

這時,既不能隨口亂說,一下子又找不出什麽借口。龍夫只好拿出了自己的名片。

“這是我的名片。”

中年科員接過名片後,將眼鏡推到額頭上,看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啊。這事會寫成報道放到雜志上去嗎?”

他這樣問是出於好意。事實上出版社的名片也不是人人都待見的。見這位人事科科員露出了頗感興趣的表情,龍夫覺得這是個容易對付的家夥,自己臉上的表情也立刻活躍起來了。

“會不會寫成報道還不好說,但總能起到一些參考作用的吧。”龍夫模棱兩可地回答過後,就開始提問了,“那麽,您能告訴我們這位坂本浩三君在七月十二日是否出車嗎?”

“請稍等。”人事科科員從文件櫃上取下了一本賬冊,翻看了一下說道,“哦,出車的。”

他用手指輕輕地敲打了記錄之處。

“是嗎?”龍夫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看典子。他的眼裏閃閃發光。

“他是什麽時候上班的?”

“下午七點鐘。”

“怎麽這麽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