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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也就是二十四日——伊瀨同浜中去千葉了,直到傍晚才回來,因而擁有不在場證明。不,準確地說,晚八點在新宿站同浜中分手之前的那段時間,他都有不在場證明。隨後他坐車回家,到家時美真子剛離開不久。問題是,到家以後,伊瀨同妻子在一起,但家人的證言不能成為強有力的不在場證明。
警察回去前與伊瀨的妻子簡單地聊了幾句,妻子陳述了伊瀨外出期間美真子來訪的情況。
兩名刑警離開後,妻子來見伊瀨。坂口美真子的遇害讓她十分不安。
“怎麽辦啊?”妻子問。
“我也不知道。”伊瀨答。他不想與妻子談及太多案件的話題。
“快打電話,叫浜中過來。”伊瀨吩咐道。
“你同浜中先生經常偷偷摸摸地說事兒,莫非坂口小姐也被牽扯其中?”妻子憂心忡忡地盯著伊瀨。
“怎麽可能?完全是兩碼事。”
“你們可不要胡來啊。實在太嚇人了。”
浜中接了電話。
“我有急事找你,能不能馬上過來?”
“沒問題。我現在剛好手頭沒事。”浜中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浜中來伊瀨家用了一個小時,期間晚報送來了。伊瀨迅速翻到社會版,但上面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大幅報道,只在角落裏有一行不起眼的標題:《熱海發現一具縊殺的女性屍體》。
報道的內容也不痛不癢,只是說該女子死後五六十小時屍體才被發現,被害人身份已查明,從發現屍體的地點看很可能是情殺等等。不知是因為案件發生在東京之外,還是最近兇殺案已經司空見慣,報道只有區區一小段。但妻子還是認認真真地讀完了。
“坂口小姐被殺那天,我還和她在家裏聊過天,一想到這裏我就覺得心裏不好受。”她雙眉緊鎖。
浜中匆匆趕到。
“坂口小姐遇害了啊?”他一臉憂慮的神情。來這裏的路上,他也買來報紙看了新聞。
“太令人吃驚了。”
“從未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浜中的娃娃臉漲得通紅。他似乎深感震驚,所以才會一反常態地激動。
“其實,剛才熱海警察署的刑警來找過我。”
“是嗎?是來了解情況的吧。”
“坂口小姐離家前告訴妹妹,自己要到我這兒來。他們就是來問這件事的,希望能找到線索。看來搜查沒什麽進展。”
伊瀨將刑警告訴他的話大致對浜中講了一遍,尤其強調了坂口小姐在熱海站下車這件事,因為報紙上並沒有報道。浜中屏住呼吸,凝神傾聽。
“刑警說得對,肯定有人跟蹤她。可能一直跟蹤到殺人現場。”浜中雙臂抱胸,伊瀨驚訝地看著他。浜中的眼裏噙著淚,這跟平常的他簡直判若兩人。對有精神障礙的美真子的遇害,他一定覺得既可憐又遺憾吧。
“那你認為兇手是什麽人呢?”
“應該是她非常親近的人吧。”浜中對自己的哭腔感到難為情,連忙掩飾一番,說道,“我覺得坂口美真子戒備心很強,絕不會跟陌生人在熱海下車,更不可能去案發現場。她畢竟是在返回大仁的途中下車的。”
“看來,她在東京上車時並沒有計劃在熱海下車。刑警所言不虛,定是那趟車上的什麽人騙她在熱海下車的。”
“我也這麽認為。不過,前提條件是,在熱海站將到大仁的車票交給剪票員的女子確實是坂口美真子。”浜中陷入沉思。
“你覺得兇手是男是女?”
“應該是男人吧,勒死人需要相當大的力氣。”
“可是,如果是突然襲擊,女人也能做到。”
遺憾的是,車站工作人員沒有看到與美真子同行的人。
“我是這麽想的,”浜中說,“兇手與她應該沒有坐出租車。既然是預謀殺人,就要避免因和司機接觸而留下線索。他們應該是走路去現場的。在熱海,就算到深夜,路上都會有許多人,兩人一起走反倒不容易讓人察覺。”
“是的。”
這時,伊瀨妻子端著茶和點心上來了。本以為她會立刻退下去,但她這次卻磨磨蹭蹭地不肯走。
“浜中先生,希望你們以後別幹危險的事了。”她說。
浜中撓了撓頭,臉上的興奮還沒有消退。
“這件事讓我妻子有點擔心。”等妻子出去後,伊瀨苦笑道。
“她之所以擔心,是不是在懷疑老師和我做的工作跟案子有關?”
“我什麽都沒說。女人的直覺相當敏銳,她是自己猜出來的吧。”伊瀨伸手去拿茶杯。
這時,妻子又把隔扇拉開一條小縫,露出頭來:“老公,大仁的坂口小姐的妹妹打電話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