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西爾斯走下樓,把攜帶型接收器交還給達馬托警官。第二個盜賊也已經蘇醒了,嚷嚷著要采取法律措施,兩名特種部隊警員正把他口袋裏的東西往外掏。

“我要起訴你們所有人!”他叫著,“什麽人啊,居然會對一個手無寸鐵,毫無威脅的人開槍?”

“夥計,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達馬托對他說,“你確定你沒有攜帶武器?有沒有我必須知道的刀啊針啊之類的?你最好現在就告訴我,如果被我強行搜了出來,你的罪名就是襲警。那樣你可真得‘進去’蹲上一段時間了。”

西爾斯拿起他的錢包。安東尼·斯蒂芬。

“這名字看起來好眼熟啊。”西爾斯對達馬托說。

“另一個房間裏的是他哥。”達馬托回答說,“你們還真是打虎親兄弟啊?約翰·斯蒂芬。或許他們進了大牢也可以做室友呢。”

約翰·斯蒂芬和安東尼·斯蒂芬,這兩人的名字還真是很熟。好像他曾在哪裏見過他們的名字。難道是在報紙上?他想不起來了。他對他們的臉完全沒有印象,只有名字似曾相識。今天發生太多事了,或許是他弄錯了。

“他們身上搜出什麽了嗎?”西爾斯問。

“沒什麽值得一提的。”達馬托回答道。

西爾斯用手撥弄著桌上的兩堆東西。汽車鑰匙和房門鑰匙。錢包。約翰口袋裏的一塊手帕和一把梳子。安東尼的打火機。這時,他注意到約翰駕照上的地址,溪田街。

西爾斯眨了眨眼睛,溪田街,看起來也很眼熟。他有認識什麽人是住在溪田街的嗎?

達馬托準備把安東尼押往警局,正推推搡搡地押著他往外走。西爾斯站到他面前。那年輕人就算已經被抓了,還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態度,看來他不太識時務。或許他可以再試試希斯的那些技巧。

“話說,你們究竟怎麽處理你們偷的那些東西了?”西爾斯問。

“我們什麽也沒拿!”安東尼說著擡腿朝西爾斯踢來。

達馬托拽著斯蒂芬的鐐銬用力向後拉,他猛地後退了一步,幾串項鏈從他襯衫領口甩了出來。

“我猜這些應該不是你的吧?”達馬托問。他拉開斯蒂芬的襯衫,發現裏面有兩條金鏈子。一條上面掛著一個金幣,是一種西班牙的貨幣;就是在電視新聞報道上常見的,從很早以前沉入海底的尋寶船上打撈上來的那種。另一條上面掛著一個金色十字架。第三條項鏈不是金的,是一條士兵用來掛身份牌的金屬鏈子,鏈子上掛著一個黑色海軍十字勛章。

“慢著!”西爾斯突然吼道。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斯蒂芬面前,伸手去抓他的襯衫。那年輕人不斷扭動著想要掙脫西爾斯,他還是一把抓住了那枚海軍十字勛章。他把它翻了過來,上面寫著弗蘭克·斯圖拉頓上尉-1983。

原來如此。溪田街。克裏斯·艾利斯和薩麗·艾利斯就住在那條街上。西爾斯抓住勛章猛地一拉。他的臉漲得通紅,鼻尖碰到了安東尼的鼻子。

“解開他的手銬。”西爾斯輕聲說道。

“什麽?”達馬托問。

“別逼我說第二遍。”

安東尼眨著眼睛,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麽事。

“你就這樣掛在脖子上,啊?你就是這麽辦事的啊?”西爾斯咬牙切齒地說,“要不我把你掛在我脖子上試試?那會怎樣,大塊頭?”

“探長,我真的得把他們押送去市裏了。”達馬托說。

“想跟海軍老兵玩花招?換我試試怎麽樣?我也挺老了啊。雖然沒有他老,但何不試試在我身上做那些勾當,啊?”西爾斯用胸口頂得斯蒂芬往後退了幾步。達馬托不得不制止他。

“快把這個瘋子拉開!”斯蒂芬對達馬托說。

“來呀,”西爾斯繼續挑釁道,“來跟我比試比試怎麽樣。這樣吧,我把你的手銬解開,然後讓他們都離開,就剩你和我兩個人。你要能打贏我,我就放你們兩個走。怎麽樣?”

斯蒂芬挑起了眉毛。西爾斯怒火沖天,看起來就像是一頭發瘋的猛獸。他汗如雨下,胸口一起一伏喘著粗氣。西爾斯氣得臉都綠了。他兩只手抓住斯蒂芬的襯衫,手裏還緊緊攥著那枚勛章。達馬托站到他們中間,想把他們分開,但西爾斯用胳膊肘把他推到旁邊。

“住手,探長!放開他。麥克!放開他!”

另外兩名警員過來一起把西爾斯從斯蒂芬身上拉開。斯蒂芬隨即又罵開了,威脅著要把他們都告上法庭。達馬托推推搡搡地把他帶到門外,留下西爾斯一個人站在房間當中,手裏仍然攥著那枚勛章。

 

“我很抱歉深夜打擾你們。”西爾斯輕輕說道,“你確定我可以進來嗎?”

克裏斯·艾利斯站在門口,揮手示意西爾斯進門。薩麗一邊從樓梯上往下走,一邊在她的睡衣外面套上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