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撫慰黑夜行者 Chapter 8 三個人頭和一個芭比娃娃(第6/6頁)

“好的,”我說,“如果咱們能找到屍體殘肢,就可以搶在別人的前頭。”

“成。咱們到哪兒去找呀?”

這可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問題,我一下子愣住了。根本不知道到哪兒去找。屍體的殘肢會放在屠殺的房間裏嗎?我想不會的——因為在我看來,那樣很亂,如果兇手想再次使用那個房間,裏頭亂糟糟的,到處都是屍體殘肢,肯定就不行了。

好了,那麽我可以假設屍體的軀幹部分被運到別的地方去了。可是究竟運到哪兒去了呢?

我的腦子慢慢地亮堂起來,也許問題的關鍵在於:為什麽?把人頭展示出來是出於一個目的,而把屍體的其余部分運到別的地方又是出於什麽目的呢?

“嗯?”德博拉問道,“怎麽樣?咱們上哪兒去找?”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慢吞吞地說,“不管他把那些玩意兒撂到哪兒去了,那都是他表達的一部分。可現在咱們連他想表達什麽都不知道,對吧?”

“真他媽的見鬼,德克斯特。”

“我知道他是要給咱們一點兒難堪。他想說咱們做了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蠢事,即使咱們沒做這件蠢事,也還是不如他。”

“這倒是事實。”她說著,又露出石斑魚似的臉色。

“那麽……不管他把那些玩意兒扔到哪兒了,他的發言仍然要繼續下去。那就是說咱們很蠢。不,我說錯了。那就是說咱們做了一件蠢事。”

“對。這個區別是很重要的。”

“別這樣,德博拉,你做這樣的鬼臉會把臉上的肌肉弄壞的。這很重要,因為兇手要評論的是行動,是劇情本身,而不是采取行動的人,不是演員。”

“啊哈。這話說得在理呀,德克斯特。所以咱們應該到附近某家有表演的餐館去,尋找一個胳膊肘以下沾滿了鮮血的演員,對不對?”

我搖了搖頭:“沒有血跡,德博拉。一點兒血跡都沒有,這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你怎麽就那麽肯定?”

“因為任何一個犯罪現場都沒有出現過血跡。這是別有用心的,而且是他作案的主要特征。而這一次他要重復這個主要的特征,又要對他前面做過的事情進行評述,因為咱們把這一點忽略了。你明白了嗎?”

“我當然明白了。這樣解釋就太合理了。那咱們幹嗎不去歐迪辦公用品中心瞧瞧?兇手很可能又把死屍堆放在球網裏頭了。”

我張開嘴巴想做一個非常聰明的答復。冰球場是錯的,完全、徹底、明顯地錯了。兇手上次選擇冰球場只不過是一個試驗,他只是想試一試新鮮的東西,但我知道他不會故技重演了。我把這個想法解釋給德博拉聽,如果他要在冰球場故技重演,那麽唯一的理由就是——說到這裏我戛然而止,嘴巴仍然張著。當然嘍,我想,那是很自然的事。

“這下咱倆誰的臉像魚呀,哈?怎麽了,德克斯特?”

有一陣子我沉默不語,腦子裏忙著追趕旋風似的思緒。他在冰球場故技重演的唯一目的就是要讓咱們瞧瞧,咱們關起來的那個夥計不是真兇。

“哦,德博拉,”我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說,“當然嘍。你說對了,室內運動場。你列舉的理由是錯的,但地點讓你說對了,不過——”

“讓錯誤見鬼去吧。”她說著,朝自己的汽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