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死神的猜字遊戲 Chapter 15 丘特斯基失蹤(第5/7頁)

“以後怎麽樣?”德博拉問,他飛快地看了她一眼。

“你是在開玩笑?”他說,“根本沒有以後。從身體的角度來說,除了維持他的生命外已經沒有任何別的辦法。從智力的角度嘛,”他伸出雙手,手掌朝下,重重地放到桌上,“雖說我不是精神病專家,但我可以肯定他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他永遠不會再有片刻的清醒。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我們給他注射麻醉劑,讓他到死也不會知道自己是誰,而為了他好,我們都應該希望他早點兒死。”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是一塊非常漂亮的勞力士,“要耽擱我很久嗎?我今天值班。”

“他的血液裏有沒有藥品殘留?”德博拉問。

施皮爾曼哼了一聲:“殘留?真見鬼,那家夥的血液就像雞尾酒。我以前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什麽藥都有的情況,全都是為了讓他保持清醒,同時又讓他的身體感覺不到疼痛,免得一個個截肢手術要了他的命。”

“切口處有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我問他。

“那家夥受過訓練,”施皮爾曼說,“手術精湛,世界上任何一所醫學院都能教會他這些。”他舒了口氣,臉上閃過一絲歉意的笑容,“有些傷口已經愈合。”

“大概是什麽時間範圍?”德博拉問。

施皮爾曼聳了聳肩。“從開始到結束,四到六個星期,”他說,“他至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完成整個截肢過程,一次一部分。我實在想象不出比這更可怕的事。”

“他是在鏡子前幹的,”我說,“好讓受害者目睹整個過程。”

施皮爾曼驚恐萬分。“我的上帝啊。”他說。他在那裏坐了一分鐘,然後說道:“哦,我的上帝。”他搖搖頭,又看了一眼他的勞力士表。“我說,我很想給你們提供一些幫助,可是這……”他攤開雙手,重新放到桌面上,“我真的無法給你們提供太多的幫助,所以我還是給你們節省點兒時間吧。那位先生,呃,切斯尼?”

“丘特斯基。”德博拉說。

“對,是這名字。他來過這裏,建議我做一個視網膜掃描,然後將結果與弗吉尼亞的某個數據庫進行比對,查找出這個人的身份。”他皺著眉頭,噘起嘴,“總之,我昨天收到一份傳真,上面有受害者的身份。我這就給你們拿來。”他站起身,走進了過道。不一會兒,他拿著一張紙回來了。“就是這個。名字叫曼紐爾·博爾赫斯,祖籍薩爾瓦多,從事進口業務。”他將紙放到德博拉的面前,“我知道這提供不了多少情況,但相信我,只有這些了。看那家夥的樣子……”他聳聳肩,“我原來以為會連他是誰都查不出來呢。”

天花板上的一個喇叭說了句什麽,那聲音仿佛來自某個電視節目。施皮爾曼側過頭,皺起眉頭,說:“我得走了,希望你們能抓住他。”他出了門,消失在過道裏,速度快得連他扔在桌上的那張傳真紙都飛舞了一下。

我看了德博拉一眼,得知受害者姓名似乎並沒有讓她感到特別受鼓舞:“我知道這收獲不大。”

她搖搖頭。“如果真是收獲不大,那也比沒有收獲強得多,而這根本算不上是收獲。”她望著那份傳真,將內容看了一遍,“薩爾瓦多,與一個叫法郎戈的組織有聯系。”

“那是我們這一邊,”我說,她擡頭望著我,“就是美國支持的這一邊,我上網查過。”

“太棒了,這麽說我們剛剛查到了早已掌握的情況。”她站起身,向門口走去,雖說速度沒有施皮爾曼大夫那麽快,卻也讓我一直追到停車場門口才趕上她。

德博拉緊緊咬著牙,默默地開著車。我們一路飆車來到了西北四大街上的那座小屋前,一切就是從這裏開始的。當然,黃色隔離帶早已不見了蹤影,但德博拉仍然按照警察的一貫作風隨意停車後下了車。我跟在她身後,順著短短的人行道來到了發現那玩意兒的隔壁鄰居家。德博拉按了門鈴,沒過多久門開了,一個中年男子看著我們,臉上一副詢問的神色。他戴著金邊眼鏡,穿了一件棕黃色瓜亞貝拉襯衣39。

“我們找阿裏爾·梅迪納。”德博拉亮了一下自己的警徽。

“我母親在休息。”他說。

“事情很緊急。”德博拉說。

中年男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請等一下。”他說。他關了門,德博拉死死地盯著門,我看到她下巴上的肌肉不停地扭動著。兩分鐘後,中年男子又開了門,而且將門拉開:“請進。”

我們跟著他走進了一個光線較暗的小屋,裏面擺了幾十張茶幾,每張茶幾上都放著宗教物品和裝在相框裏的照片。阿裏爾,也就是當初發現隔壁那玩意兒並且將頭靠在德博拉肩膀上哭泣的那位老太太,坐在一張墊得太高的大沙發上,胳膊下和身後還放著一個個小靠墊。她看到德博拉時說了聲“啊”,然後便站起來擁抱她。德博拉愣了片刻才笨拙地在老太太的背上輕輕拍了幾下,並且抓住機會在第一時間後退開來。阿裏爾坐到沙發上,拍拍身旁的坐墊。德博拉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