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4頁)

請向你的姐姐和威廉,還有他們的孩子傳達我最熱忱的問候。當然,告訴喬舒亞,他在地理課上的進步讓我驕傲。

我希望很快能再見到你和我們的兒子。我祈禱,我會為這一天而活。

愛你的,

查爾斯

吉納瓦將那封信從光學掃描器上拿下來。她擡起頭,說:“一八六三年的征兵暴動。美國歷史上最慘烈的群眾暴動。”

“他並沒有提任何有關他秘密的事。”萊姆指出。

“那是在我留在家裏的一封信上面。我拿這封信給你看,是要你知道,他並不是一個賊。”

萊姆皺眉。“但是那宗盜竊案是他寫這封信五年後發生的吧?為什麽你認為這能表示他是清白的?”

“我的重點是,”吉納瓦說,“他聽起來並不像是一個賊,不是嗎?不像是會從前奴隸教育基金會偷錢的人。”

萊姆簡單地回答:“這不是證據。”

“我認為是。”這女孩子又看了一遍信,將它用手撫平。

“五分之三個人是什麽意思?”塞林托問道。

萊姆想起美國歷史中的一些事情。但是除非這些信息和他的刑事鑒定學有關,否則他都一律當作沒有用的雜音過濾掉。他搖搖頭。

吉納瓦解釋說:“在南北戰爭前,為了國會的代表權,奴隸被當作五分之三個人【注】。這並不像你想的那樣,是南部聯邦的邪惡陰謀;這個規定是北方提出來的。他們根本不想將奴隸計入人口,因為這樣會使南方在國會及總統選舉委員會中獲得更多的代表席位。南方則希望能將奴隸完整計入。折中後便產生了五分之三規則。”

【注】:一七八九年的美國《憲法》規定:當按照各州人口比例分配國會眾議院的席位和聯邦直接稅時,一個黑奴等於五分之三個白人“自由民”。

“他們是作為代表席位被計入的,”托馬斯指出,“但是他們還是不能投票。”

“哦,當然不能。”吉納瓦說。

“就和女人一樣。”薩克斯加了一句。

現在萊姆對美國社會史沒有任何興趣。“我想看看其他的信,而且我想找一份那本雜志,《有色人種每周畫報》,是哪一期?”

“是一八六八年七月二十三日那一期,”吉納瓦說,“不過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我會盡我所能。”梅爾·庫珀說。然後萊姆聽到他的手指在電腦鍵盤上發出如火車駛過軌道般的聲音。

吉納瓦又在看她那個斯沃琪手表。“我真的——”

“嗨,大家好。”門廊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穿著棕色斜紋軟呢外套、藍色襯衫和牛仔褲的警探羅蘭·貝爾走進了實驗室。貝爾原本在家鄉北卡羅來納州擔任執法人員,幾年前因個人原因搬到紐約居住。他有著棕色的頭發,溫和的眼睛以及隨和的個性,這種隨和有時甚至會使他城市裏的工作夥伴感到不耐煩。不過萊姆卻懷疑,他行動緩慢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南方的傳統,而是他謹慎的天性,也是由於他在紐約市警察局的工作的重要性。貝爾的專長是保護證人及其他可能的受害人。他所在的機構在紐約市警察局並不是一個正式的單位,不過還是有個名稱:SWAT。但這不是傳統上所說的“武器及戰術小組”的縮寫,而是“保護證人小組”的簡稱。

“羅蘭,這是吉納瓦·塞特爾。”

“你好,小姐。”他慢慢地說道,同時跟她握了握手。

“我不需要保鏢。”她堅決地說。

“不用緊張,我不會妨礙你的,”他說,“我用名譽擔保。我會在你的視線之外,就像草叢裏的一只虱子一樣。”他看了一眼塞林托,說:“現在我們要對付的是什麽?”

那個最胖的警探將此案目前的情況和他們所知道的細節講述了一遍。貝爾並沒有皺眉或搖頭,但是萊姆可以看出他兩眼發直,這說明他很關注。但是塞林托說完,他又擺出了那副南方人的表情,問了吉納瓦許多有關她和她家庭的問題,以考慮該如何開展保護措施。但是吉納瓦卻回答得猶豫不決,好像很不情願似的。

貝爾終於結束提問,吉納瓦很不耐煩地說:“我真的要走了。有人能開車送我回家嗎?我把查爾斯的信件拿給你們。不過拿完我必須去上學。”

“貝爾警探會送你回家,”萊姆說,然後又笑了起來,“但關於上學,我想我們已經同意你請假一天,以後再補考。”

“不,”她很堅決地說,“我可沒同意。是你說的,‘我們先隨便問幾個問題,然後再看看接下來該怎麽辦。’”

很少人會用林肯·萊姆的原話來反駁他。他生氣地說:“不管我說過什麽,我認為你必須待在家裏,現在我們知道那個壞蛋可能還在追蹤你。總之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