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4/7頁)

你不在的這個月裏發生了許多事。我的生活從一個單純的農夫和學校老師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我參與了困難危險的事情,而且——我大膽地說——完全是為了我們的同胞。

今晚,我和同胞們再一次聚集在絞架山,從這裏可以看到一座被圍攻的城堡。日子似乎長得沒有盡頭,旅行令人筋疲力盡。我的生活充滿艱險,在夜色的掩護下躲躲藏藏,避開那些會傷害我們的人——他們人數眾多,不止是以前的叛軍;許多北方人對我們也是滿懷敵意。我們不斷受到威脅;有些是暗示,有些是公然的。

昨天夜裏,我又被一個噩夢驚醒。我不記得那個在睡夢中折磨我的影像,但在我醒來後便再也無法入眠。我睜著眼睛一直到天明,想著我如何才能背負著這個秘密。我是多麽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但我不能。我很清楚,若揭露這個秘密,造成的後果將是悲劇性的。

原諒我陰郁的語調。我想念你和我們的兒子,我感到非常疲勞。明天也許會見到希望重生。我為此祈禱。

愛你的,

查爾斯

一八六七年五月三日

“嗯,”萊姆沉思著說,“他的確談到了那個秘密,但它究竟是什麽?一定和在絞架山的集會有關。‘為了我們的同胞’,民權或是政治。他在第一封信也提到過這個……這個絞架山到底是什麽?”

他的眼睛移到那張倒吊人塔羅牌上,那人的雙腳倒吊在絞架上。

“我來查一查。”庫珀說著連上了網絡。過了一會兒,他說:“那是十九世紀時曼哈頓的一個社區,在上西岸,以布魯明戴爾路和第十八街一帶為中心。布魯明戴爾路後來變成林蔭大道,再後來變成了百老匯。”他眉毛一揚,眼睛往上看,說:“離這兒不遠。”

“叫絞架之山嗎?”

“就叫絞架山;至少我找到的資料是這樣。”

“還有其他信息嗎?”

庫珀瀏覽了一下那個歷史學會的網頁。“是的,有一張一八七二年的地圖。”他將顯示器轉向萊姆。萊姆很快地掃了一眼,注意到這個社區包括一大塊區域。其中包括一些由紐約的豪門世家之類古老家族擁有的大片房地產,以及數以百計的小公寓和住宅。

“嗯,看這裏,林肯,”庫珀指著地圖上靠近中央公園的一塊,說,“這是你家,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以前是塊沼澤地。”

“真有趣。”萊姆諷刺地嘀咕道。

“其他唯一的參考資料是《時代周刊》上個月所刊登的一篇關於桑福德基金會新档案館開幕的報道,就是第八十一街的那幢老樓。”

萊姆想起在桑福德旅館旁有一幢宏偉的維多利亞式建築。桑福德旅館是一幢與約翰·列儂遇刺的達科他大樓極為相似的哥特式的、陰森的公寓樓。

庫珀繼續說道:“基金會的領導人威廉·阿什伯裏在開幕儀式上發表了講話。他提到上西區從以前被稱為絞架山的時代到今天,經歷了許多變化。不過只是這樣,沒什麽特別的。”

太多的互不相連的點,萊姆想著。這時庫珀的電腦發出聲音,表示有一封電子郵件進來了。技師讀了這信,看了大家一眼,說道:“聽聽這個,關於《有色人種每周畫報》,是費城布克·T.華盛頓學院圖書館的館長發來的。該圖書館曾經擁有全國唯一完整的該雜志的收藏。而且——”

“曾經?”萊姆打斷他,“見鬼,為什麽是‘曾經’?”

“上個星期,一場大火燒毀了收藏它的房間。”

“縱火報告是怎麽說的?”薩克斯問道。

“並沒有認為是縱火。看起來像是電燈泡壞了,點燃了一些紙張。沒有人受傷。”

“不是縱火才見鬼呢。有人放火。那麽,館長有沒有建議我們能在哪裏找到——”

“我正要往下說。”

“好,繼續!”

“學校有一項規定,就是將他們保留的所有档案都掃描,並且以Adobe.pdf文件形式儲存起來。”

“我們是不是有好消息了,梅爾?還是你是在逗我?”

庫珀按了更多的鍵。他對著屏幕揮舞雙手,“啊!一八六八年七月二十三日,《有色人種每周畫報》。”

“太好了。庫珀,念給我們聽。首先:到底辛格爾頓先生有沒有淹死在哈得孫河裏?”

庫珀在鍵盤上打了一些字,過了一會兒,他將眼鏡架在鼻梁上,身子向前傾,說:“找到了。標題是‘恥辱。一個自由人的罪行。合眾國老兵查爾斯·辛格爾頓在不名譽的事件中背叛同胞的事業’。”

他繼續念文章內容:“星期二,七月十四日,紐約刑事法庭對查爾斯·辛格爾頓發出逮捕令。辛格爾頓是一名自由人,是南方脫離聯邦戰爭時的一名老兵,他被控從設在紐約曼哈頓二十三街的‘協助自由人國家教育信托基金’偷走一大筆黃金及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