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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實的目光從那人臉上落下,停在信封上。“能保證不傷害千鶴?”

“噢,你是說我說話不算數?”石原稍稍瞪了瞪眼。他眼睛深處藏著一種可怕的光芒。拓實閉口不言。石原又笑著點了點頭。“算了。你不是也想盡快找到女朋友嗎?你要是為她擔心,就該搶在別人前面找到她。”

拓實仍默不作聲,石原站起身來。“我們走吧。”他對手下說道。

“等等。那個重要的東西,是被千鶴偷了嗎?”拓實沖著石原的背影問道。

石原一邊穿鞋,一邊怪笑道:“不清楚,那要問她了。”

“那麽—”

拓實還想追問,卻被留髭須的男人制止了。緊接著那個年輕人也走過來,抓住拓實的手腕,往他手裏塞了什麽。拓實攤開手,是一張便條,上面寫著一串數字,像是電話號碼。

“我們等你的消息,也會不時來看看情況。”說著,石原出了房間,兩個手下緊隨其後。

拓實赤腳來到玄關,鎖上門。這時他才想起自己離開時門本是鎖著的。石原他們是怎麽進來的呢?他愈發覺得可怕了。

時生在廚房正中數著信封內的錢。

“幹什麽呢?”拓實一把搶過。

“分文不差啊,正好二十萬。”

“那又怎樣?”

“拓實,就照他們說的做吧。”

“那怎麽行?只為這點錢就將千鶴賣了?”

“那個姓石原的說不會傷害千鶴,這話不能信吧?”

拓實點點頭。正像石原所說,要盡快找到千鶴。“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呢?”他喃喃道。

“你一點頭緒也沒有?”

“是啊,也沒聽千鶴說起過什麽。”拓實就地坐下,“那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千鶴怎麽會有呢?”

他回想著和千鶴在一起時的種種情形,可能的線索一點也沒記起來,想見她的心情倒更強烈了。

“先把這錢還了吧。”時生道。

“是啊,我不想欠他們的錢。”

拓實雖這麽說,可看著信封,內心卻很復雜。沒了這筆經費,可怎麽找千鶴呢?

“不是說大阪什麽的嗎?你沒想起什麽?”

“啊,倒是有一件。”

千鶴曾說過有個朋友在大阪的酒吧裏工作。如果千鶴去了大阪,很可能去找那個朋友。

“不管怎麽說,要先去大阪才行。”

“嗯。”

拓實又看了看信封。去大阪需要錢,可現在身上這點錢,別說新幹線了,連公交車也坐不起。

“我說,先借用一下,怎樣?”時生提議道。

“以後掙了再還?找到了千鶴的藏身地也不告訴他們?開什麽玩笑,肯定要被他們揍個半死。”

“不,我們拿這筆錢當本金,用它來生錢。這樣,不就很快可以還他們了?我們再去找千鶴就和他們沒瓜葛了。”

拓實頻頻打量著時生的臉,可怎麽看他也不像在開玩笑。

“你是說用這筆錢去賭博?”

“嗯,也可以這麽說。”

拓實慢慢地搖頭,笑了起來。“我是渾,你也差不多啊,不,是比我還渾。幹這種事,萬一血本無歸怎麽辦?又欠人錢,又沒了經費,還有臉混嗎?”

然而,時生也對他搖了搖頭,露出一本正經的眼神。“今天是什麽日子?”

“今天?嗯……”拓實看了眼墻上貼的日歷,“二十六號。”

“明天就是二十七號。”

“那又怎麽樣?”

“報紙上說,明天好像有日本德比大賽。”

“賽馬呀,”拓實仰天朝後倒去,恢復了坐姿後,飛快地擺了擺手,“這是抽頭最多的賭博。要玩就玩彈子房好了,見勢不妙還可以立刻停手,還能少虧些。再說,前一陣我老輸,估計手氣也該轉了。”

拓實做了個彈彈子的手勢,但他的手很快被時生撥開了。

“現在哪是玩這些無聊東西的時候!那才是既浪費時間又糟蹋錢呢。”

“那你說,賽馬又……”

拓實剛說到這兒,時生就站起身,到房間角落裏拿過一份折好的報紙,在拓實面前攤開。

“知道海賽克(Haiseiko)嗎?”

“別小看人啊。我雖不玩賽馬,海賽克還是知道的,不就是那匹名馬嗎?還有首歌叫《再見吧,海賽克》呢。”

“海賽克的兒子明天要出場。”時生拍了拍報紙,“卡茲拉·海賽克(Katsrano Haiseiko),就押這匹。”

“押、押多少?”

“二十萬全押。”

拓實大驚失色。“你瘋了!海賽克是很厲害,可它兒子未必也厲害啊。誰也不敢說肯定能贏。”

“我能肯定,卡茲拉·海賽克一定贏。可它的人氣最旺,所以賠率不高。要想賺得多,就只能將所有的錢都押上。”

“你怎麽能肯定?你給操縱賽馬的人跑腿?”

“沒有假賽,這是事實啊。賽馬的事我也不太懂,但以前學過一點,正好知道這事。一個兒子實現了偉大的父親未能實現的夢想的典型事例……”時生搔了搔頭,“我這麽說,你肯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