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2頁)

數名侍衛圍合上來,護著他們轉移到安全之地。

禦林親衛軍來得很快,層層重兵將雲台圍住,待首領手勢一揮,弓·弩手就位。

“放箭!”一聲喝。

大片劍雨飛出,猛虎發出了淒厲的怒吼,頃刻間被射成了一只刺猬。

猛虎轟然倒地,血,漫了一地。

李元憫閉了目,將視線從那片血漬上移開。

“沒事吧?”司馬昱顯然受驚不小,但還記得柔聲問他。

李元憫只喘著氣,沒有回答他,不動聲色將手腕從他的掌心中掙脫出來。

局勢已安,明德帝驚魂未定,又聽得身後急促的叫聲。

“娘娘!娘娘!”

原來是一向膽小的英美人昏厥過去。

“傳太醫!”明德帝拂袖。

片刻功夫,一眾太醫傾巢出動,齊齊趕往太學院。

待賀雲逸匆匆走進太學院,第一眼先瞧見了狼藉一片的雲台,一只碩壯的插滿了箭矢的猛虎一動不動倒在地上,顯然已了無生息。

雲台前呻·吟之聲此起彼伏,有忙亂逃竄中摔傷的宮人,亦有被嚇到昏厥的官員,一片混亂。

賀雲逸心下惴惴,四下逡巡,待看見雲台下安然無恙的李元憫,心下稍安。對方也瞧見他了,面上帶著幾分不自在,居然別過臉去。

情況緊急,不容得賀雲逸多思,他在別的太醫的幫忙下,將傷者擡去軟席,路過猛虎屍首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極淡的特殊的草香。

身體一僵,瞳仁凝縮,驚疑的目光落在猛虎屍首上。

“賀太醫?”

賀雲逸清醒過來,他喉結動了動,面色有一絲蒼白。

“這兒有我,你自去帷帳後方瞧瞧英美人。”

賀雲逸點點頭,將人搬至一旁軟席上,然後背上行醫箱踏入帷帳。

在鎮北侯的指揮下,雲台上的秩序漸漸恢復正常,明德帝坐在龍椅上面色鐵青,秋選這樣的大日子,他卻在百官面前失了儀態,何其惱火,官員們皆垂首攏手,站在下首大氣也不敢出。

很快,數個禦前親衛押解了一內侍上前。

為首的侍衛道:“啟稟陛下,臣已找到放虎之人,便是這鐘萃宮的內侍陳喜。”

明德帝登時一掌拍在座邊龍首上,朝著身後帷帳怒斥:“巍巍皇宮,天子腳下,居然混進一只兇獸,王貴妃,人是你宮裏的,你作何解釋!”

王貴妃在帷帳後已是失了方寸,忙撩開珠簾撲的一下跪在明德帝面前:“陛下,人雖是臣妾宮中的,但絕非臣妾所為,此事定是有旁的緣故。”

杏目當即一擰,朝著那內侍怒喝:“你究竟是哪個宮裏派來陷害鐘粹宮的。”

內侍雙腿顫顫,早已是面無人色,他噗通一下跪了下來:“小人……小人不知發生了什麽。”

王朝鸞很快便定下心來,她穩了穩神,知道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終,鐘粹宮獸房的存在眾所周知,只原先獸房養著皆是些供人賞玩的奇珍異獸,並無威脅,這些年才進了些猛獸兇禽,因兄長乃巡防營都督,掌宮禁巡防之權,故而此事做得方便隱秘,如今事發,再是如何也逃不了問責了。當下之計,自是先暫緩事態,再好好謀算一番。

遂軟聲道:“陛下,此事幹系重大,必得詳細盤查,臣妾看這奴才都嚇壞魂了,一時半會兒也問不出個什麽,不若先安撫傷患,這奴才暫且關押大理寺,日後再行盤查發落。”

話音未落,褚貴人的譏諷的聲音傳來:

“正因此事關系重大,才要當場好好查查,免得百官誤以為陛下包庇誰呢。”

珠簾一掀,司馬皇後已是在褚貴人的攙扶下緩步出來。二人看了一眼跪著的王朝鸞,雙雙朝明德帝福了福身子。

王朝鸞切齒道:“此事未明,你這毒婦便口口聲聲包庇,是何居心?!”

“說話怎可如此沒輕沒重。”司馬皇後對著褚貴人輕叱道,旋即扶起了王朝鸞,“妹妹素來恭順束幾,哪裏會做這般無法無天之事,其中定是有什麽誤會。”

“不過……”她話鋒一轉:“褚貴人說得也是,此事慎重,今日怕是要當場查個水落石出了,本宮相信此事定非貴妃所為,正因如此,更要在百官面前還貴妃清白。”

王朝鸞看著嘴角噙著溫柔笑意的司馬皇後,一口銀牙幾近咬碎,正待辯駁幾句,明德帝已是面色鐵青發話了:

“將那狗奴才押近些問話!”

很快,那內侍被拖到了禦前,他涕淚泗流,只一個勁兒地磕頭:“奴才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啊陛下!貴妃娘娘,您救救奴才!救救奴才!”

“閉嘴!”明德帝忍了怒火,“你說!好端端的為何會帶著這只兇獸來太學院?”

內侍哭道:“是三殿下!是三殿下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