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的挑釁(第4/6頁)

桑戴克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地點點頭。

“但我不明白,這與我們的事有什麽關系?”我問。

“當然會有一些關系,”桑戴克回答,“在我們初步調查階段,每件事都應該列入我們所要考慮的範圍,不能錯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噢,你說得很對。首先,我認為吉伯爾小姐並不喜歡華科.霍比。”

“沒錯,”桑戴克表示同意地說,“可以說那個銅臭味十足的華科並沒有激起吉伯爾小姐的熱情。”

“那麽,”我說,“假如我要向這位小姐求婚,那我可要像諾柏學習,而不是華科了。”

“我的看法和你一樣,”桑戴克說,“繼續說下去。”

“嗯,”我繼續說道,“這位迷人的訪客給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她對諾柏的崇拜好像被什麽事情動搖了。她說‘根據我對他的了解’,聽上去,好像她的這種了解與其他人的存在差別。”

“好家夥!”桑戴克在我背後拍了我一掌,歡呼道。他的聲音將身邊路過的一個警察嚇著了,“這也正是我需要你的地方——能夠透過表象看到內在隱藏的事實。的確,有人批評了我們這位可憐的諾柏,所以我們現在必須查出這種話到底是誰說的,是不是還說了別的。我想我們要找個借口和她再好好談談。”

“但是,你為什麽當時不問她那句話的意思呢?”我傻傻地問。

桑戴克突然大笑著反問我:“那你當時為什麽不問她呢?”

“哦,”我回答說,“我想,那個時候要是表現得太敏銳了好像不太禮貌。讓我拿一會兒顯微鏡吧,你的手好像酸得不行了。”

桑戴克微笑著,將箱子交給我後揉了揉手指,說:“謝謝,這家夥還挺重。”

“鬼知道你帶這些東西幹什麽用,”我抱怨道,“只要一個普通的放大鏡就夠了,即使是一個六英寸的接物鏡也能把直徑放大兩至三倍。”

“將活鏡筒蓋起來就是兩倍,”桑戴克肯定地說,“而低倍率的接目鏡便可以將物體放大到四倍。比德制作的那些——讓我用來檢查支票、簽名和體積更大一點的物體的機械,會讓你看到它們的作用的。別忘了,不能在他們面前發表任何意見。”

說著,我們便來到蘇格蘭場的入口。當我們穿過那條窄窄的通道時,迎面走來一位穿著制服的警官,他停下來向桑戴克敬禮。

“我就知道你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過來的,親愛的醫師。”

警官開心地說,“我聽說你接手那個拇指印的案子了?”

“是的,”桑戴克說,“我現在過來就是看看能為被告做點什麽。”

說完,這個警官便帶著我們走進了這棟建築物,他說:“你接手每一個案子都會有驚人之舉,如果這次你又創造出奇跡的話,那我真的要佩服得五體投地了。現在這個案子已經鐵證如山,不知道你還會有什麽說法?”

“喂,老兄,”桑戴克說,“太誇張了吧。剛才你說這起案子已經罪證確鑿了?”

“可以這麽說,”警官眯縫著眼睛,笑著回答道,“我想這是你遇到的最棘手的案子,你最好還是先到西德爾先生那兒去一趟吧。”

警官帶領我們走過一段長廊,然後停留在一個大而簡陋的房間門口。門是開著的,向裏望去,一張大桌子後面正坐著一位慈眉善目的紳士。

“您好嗎,醫師?”這位紳士先開口說道,同時站起身與桑戴克握手,“我知道您大駕光臨的目的,您是不是想看看那個拇指印?”

“你真是聰明,完全正確。”桑戴克直截了當地回答道。在他介紹過我之後,繼續說道:“上一次我們是同隊盟友,這一次可要唱對台戲了。”

“你說得很對,”西德爾先生贊同地說,“這一次我們要把你擊潰。”

說完,西德爾拿出鑰匙將抽屜打開,從裏面的一個档案夾裏抽出一張紙,放到桌子上。那張紙看上去很像穿孔備忘錄上的紙。紙的上面用鉛筆寫著一行字:“3月9日下午7點3分由諾柏送來。J.H.”。紙上一端有一片深色的血跡,有點兒模糊,很顯然是手指在上頭壓到留下的。這片血跡旁還有兩三塊小面積的汙漬,最顯眼的就是那個清晰的拇指印了。

桑戴克仔細地查看那張紙,將上面的血指印與血漬痕跡進行比對,久久沒有說話。西德爾先生卻在一旁以一種好奇的眼光看著他。

“辨認這個指印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警官說。

“的確,”桑戴克表示贊同地說,“這個指印的效果非常好,即使那道疤痕都算得上是清晰到了極點。”

“是的,”西德爾先生點點頭說,“這道疤可是說明了一切呀。我想你應該也擁有一份這個指印的樣本吧?”

“嗯。”桑戴克只是淡淡地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