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謎(第3/4頁)

“比起這裏的一番折騰,”韋利望著自己的臟手說,“那件事倒還真算得上是享受呢。”

他們下樓去了,弗林特和約翰遜來與他們會齊。“小夥子,走運嗎?”韋利大聲招呼。

約翰遜是個不顯眼的小個子,一頭肮臟的灰發,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什麽也沒有。更糟的是,我們碰到了個女的——不知是女傭還是什麽——在後院另一邊的一所房子裏。她說,她從後窗觀望葬禮,並且後來一直在那兒。唉,警官,這娘兒們還說,自從送葬的隊伍從墓地回來之後,除了兩人之外——我猜想是佩珀先生和科阿朗——沒有別人走出這所房子的後門。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從後院的任何房子裏走出來過。”

“墓地的情況怎樣?”

“那裏同樣也沒有收獲,”弗林特說,“那幫給報館跑腿的家夥們,一直在墓地靠第五十四大街的鐵圍墻外面轉悠。他們說,葬禮之後,墓地上再也沒有見過人影。”

“唔,科阿朗?”

科阿朗這時已成功地點燃雪茄煙,喜形於色。他使勁搖晃著那張胖圓臉。韋利嘰哩咕嚕地說:“嗨,我不懂你笑什麽,你這不開口的笨牛。”他說著就大踏步地走到房間當中,昂起了頭,頗有幾分像檢閱官,大喝一聲:“大家聽著!”

眾人直起了身子,打起精神,倦意消失了。艾倫·切尼蜷縮在角落裏,兩手抱頭,身子微微搖擺著。斯隆太太最後那幾滴禮節性的眼淚早已揩凈了;連那位艾爾德牧師也露出了期待的神情。瓊·布萊特用殷切的目光望著韋利警官。

“我現在把話說清楚,”韋利語氣生硬地說,“你們知道,我並不想冒犯任何人,可是職務在身,公事還得公辦。我要對這所房子裏的每一個人進行搜查——必要的話渾身上下搜。失竊的遺囑只可能在一處——那就是在這裏的某個人身上。你們要是聰明的話,就爽快點兒。科阿朗、弗林特、約翰遜——搜男的。女警,”他朝那精壯結實的女警說道,“你把女士們帶到客廳去,把門都關上,抓緊幹。別忘啦!如果在這幾個人的身上查不出來,你就上樓去搜查那個管家和她的房間。”

書房裏一陣嘁嘁喳喳:各式各樣的評論,半真半假的抗議。伍德拉夫拇指在桌面上敲擊著,用仁慈的目光打量納奇歐·蘇伊查;蘇伊查於是苦笑了一下,自動走向科阿朗,作為第一個挨搜的人。女士們零零落落地走出了書房。韋利抓起了一只電話筒:“我要警察總部……請吉姆·約翰尼聽電話……是約翰尼嗎?立刻叫埃德蒙德·格雷韋到第五十四東大街十一號來一趟。任務緊急。馬上就辦吧。”他往桌上一靠,冷眼望著,佩珀和伍德拉夫在他的身邊,三個警員對那些男人挨個兒搜身,搜得徹徹底底,顧上不什麽體統與面子。韋利突然一震:下一個就要輪到艾爾德牧師了,而牧師卻毫無怨言。“牧師……喂,弗林特,別搜他!牧師,我準許你免搜。”

“切莫如此,警官,”牧師答道,“在你們眼裏,我跟其余任何人都同樣有嫌疑呀。”他看出韋利嚴峻的臉色顯得猶豫不決的樣子,就微笑著說:“那好吧,警官,我當著你的面,自己搜自己。”盡管韋利顧慮用手褻瀆法衣是大不敬,可是他卻聚精會神地凝視著牧師把一個個口袋都翻過來,看著他自己解開衣服,硬要弗林特用手渾身上下摸一遍。

女警咯登咯登地回到書房,簡潔地報告說沒有搜出什麽。幾位女士——斯隆太太、莫爾斯太太、弗裏蘭太太和瓊——全都漲紅了臉;她們都避開男人們的目光。“樓上那個胖婆子——是管家嗎?——也沒有問題。”女警說。

一片寂靜。韋利與佩珀相互對望,心情沉重;韋利無計可施,心中惱火起來,佩珀兩眼滴溜滴溜亂轉,在動腦筋。“一定有什麽地方不對勁,”韋利惡聲惡氣地說,“你真的吃準了嗎,女警?”

那位女警只在鼻子裏哼了一聲。

佩珀一把抓住韋利上衣的翻領。“你瞧,警官,”他柔聲柔氣地說,“必有什麽地方出了大岔錯,就像你所說的,可是我們不能用腦袋跟石墻去撞呀。很可能這房子裏有秘密小間之類,我們卻沒發現。如果有的話,你那位建築專家格雷韋一定能找得出來吧。不管怎麽說,我們總算竭盡所能了,我們已用足了力氣。我們不能把這些人永遠關在這裏,特別是那幾位不住在這所房子裏的……”

韋利狠狠地踩踩地毯,說:“見鬼,探長為了這事會要我的命。”

事情發展很快。韋利退後一步,佩珀彬彬有禮地宣布說外人可以離開了,然而凡是住在這所房子裏的人未經官方同意不得擅離,並且每次離家都必須經過徹底搜身。韋利對女警以及那個年輕力壯的弗林特招手示意,親自帶路穿過大廳走入前廳,到了前廳他就嚴肅深沉地在前門站定。莫爾斯太太挪動到他跟前的時候嚇得尖叫了一聲。“女警,把這位太太再搜一遍。”韋利大聲喊道。他對艾爾德牧師淡淡一笑以示友善;但對霍尼韋爾這位教堂司事,他卻親自搜抄。與此同時,弗林特再次搜抄了殯殮承辦人斯特奇斯以及他的兩名助手,還搜了那個討厭的納奇歐·蘇伊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