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第2/4頁)

“亨利先生——”

“等你來了我再解釋,伊文斯小姐。謝謝你。”

達娜放回話筒,呆若木雞。能出什麽事呢?

奧莉維亞問:“一切都好吧?”

“非常好。”達娜抱怨道,“它使這個上午幾乎達到了完美。”

“我能做點什麽嗎?”

“多為我祈禱一次吧。”

上午早些時候,當達娜把肯莫爾送到學校揮手再見並驅車離去時,裏克·安德伍德一直在旁邊看著。

肯莫爾經過他身邊時,裏克說:“嗨,就是那位戰鬥英雄。你的媽媽一定非常失望。你只有一只手,所以當你用那臭手和她搞那事兒——”

肯莫爾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見,他的腳咚地踢到裏克的腹股溝上,正當裏克尖叫著彎下腰時,肯莫爾的左膝迅速沖上來,砸斷了他的鼻子,鮮血噴射到空中。

肯莫爾淩駕於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軀體之上。“下一次我會殺了你。”

達娜盡快開車到西奧多·羅斯福中學,心裏納悶著會出什麽事。不管是什麽事,我都得說服亨利把肯莫爾留在學校裏。

托馬斯·亨利正在他的辦公室裏等著達娜,肯莫爾坐在他對面的椅子裏。達娜走進來時有一種似曾經歷的感覺。

“伊文斯小姐。”

達娜問:“什麽事?”

“你的兒子打斷了一個男孩的鼻子和顴骨。一輛救護車把他送到急診室去了。”

達娜懷疑地看著他。“怎麽——怎麽會出這種事?肯莫爾只有一只胳膊。”

“是的,”托馬斯·亨利嚴厲地說,“但他有兩條腿。他用膝蓋砸斷了男孩的鼻子。”

肯莫爾在觀察天花板。

達娜轉向他。“肯莫爾,你怎麽做到的?”

他看著下面。“那很簡單。”

“你明白我的意思,伊文斯小姐,”托馬斯·亨利說,“他的整個態度——我——我不知道該如何描述。恐怕我們不能再容忍肯莫爾的行為了,我建議你為他找一家更合適的學校。”

達娜急切地說:“亨利先生,肯莫爾不會主動打架的,我相信如果他打架,那他一定有充分的理由。你不能——”

亨利先生堅決地說:“我們已經做出了決定,伊文斯小姐。”他的語氣斬釘截鐵。

達娜深吸了一口氣。“好吧,我們會找一家更通情達理的學校。來,肯莫爾。”

肯莫爾站起來,瞪了亨利先生一眼,然後跟著達娜走出辦公室。他們默默地朝路邊走去。達娜看看表,目前她約會已經遲到了,而且她沒有地方放肯莫爾。我只好帶他和我一塊兒去。

他們鉆進汽車後,達娜說:“好吧,肯莫爾,出了什麽事?”

他絕對不可能告訴她裏克·安德伍德說過的話。“非常對不起,達娜,那是我的錯。”

真棒,達娜想。

哈德森的宅第坐落於喬治敦一個高档住宅區的一塊五英畝的土地上。這幢從街上看不見的房屋是建造在一座小山上的喬治王朝時期風格的三層豪宅,它外表是白色的,一條又長又寬的車道通向前門。

達娜將車停在屋前,她看著肯莫爾。“你和我一塊進去。”

“為什麽?”

“因為外面太冷。來。”

達娜走到大門口,肯莫爾不情願地跟著她。

達娜轉向他。“肯莫爾,我要在這兒做一次非常重要的采訪,我希望你保持安靜和禮貌,好嗎?”

“好吧。”

達娜按下門鈴。一位身穿管家制服、面目和善的巨人打開了門。“伊文斯小姐?”

“是的。”

“我是凱撒。哈德森先生正在等您。”他看了看肯莫爾,然後又看著達娜,“我能替您拿大衣嗎?”片刻之後他把它們掛到前廳的客人衣櫥裏。肯莫爾一直仰視著居高臨下的凱撒。

“你有多高?”

達娜說:“肯莫爾!不要無禮。”

“哦,沒事兒,伊文斯小姐,我對此非常習慣。”

“你比邁克爾·喬丹還要高嗎?”肯莫爾問道。

“恐怕是這樣。”管家笑了,“我七英尺一英寸。這邊請。”

門廳很寬敞,是一條鋪著硬木地板的長走廊,放著古式的鏡子和大理石桌子。沿著墻是幾架子珍貴的中國明朝小雕像和奇赫利吹制而成的玻璃塑像。

達娜和肯莫爾跟著凱撒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台階下的起居室。房間裏的墻是淡黃色的,地板是白色的,擺放著舒適的沙發、安妮女王朝代的茶幾,以及包著淡黃絲綢的謝拉頓式樣的翼狀靠背的扶手椅。

羅傑·哈德森參議員和他的妻子帕梅拉坐在一張十五子遊戲桌前。凱撒通報達娜和肯莫爾到來時,他倆站起身來。

羅傑·哈德森年屆六十,看上去十分嚴厲,有著一雙冷靜的灰眼睛和謹慎的笑容。他有一股審慎的孤傲之氣。

帕梅拉·哈德森是一位美女,比她的丈夫稍微年輕一些。她看起來熱情、開朗而且實在。她有一頭淡褐色的頭發,其中夾雜著少許她無意掩飾的灰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