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真相大白(第4/8頁)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接住那張照片的,她只覺得自己好像突然之間被一陣旋風包圍,掀到了空中,又狠狠摔進了水潭。她覺得渾身又冷又濕,耳朵嗡嗡響,她聽不見任何聲音,眼前則晃來晃去都是那個人的臉。

霎那間,她記起了那張報紙上的新聞,她記起了她寫過的信,說過的話,忽然之間。她發現什麽都順理成章了。

圓珠筆、銀行劫匪、火車站、貨車的停靠點、舒巧的逃跑路線,以及一切的一切都說得通了。

可是,為什麽呢?

最初是為了錢,可後來呢?

晚上六點。

門鈴響起時,她才驟然醒悟,發現自己正坐在地板上,而她面前則攤著冰冰的信。她快速將那些信收起丟進紙箱,然後打開了門。

她本來以為是言博,可沒想到,竟然是谷平。

“嘿。你來幹什麽?”她說完這句開場白,才覺得自己的態度有點生硬,而且她還擋著門。

“你不打算讓我進來嗎?”谷平道。

她不太情願地讓開一條路。

“有事嗎?”她問道。

他沒答話,徑直走了進去,當她意識到他是要走進養母的房間時,她立刻緊跟了過去。

“你幹什麽?”她發現谷平在找東西。

谷平看著她,大概有一分鐘,他們兩個誰也沒說話。

“你知道我在找什麽。”最後,他終於開了口。

她聳聳肩,轉身走出了房間。

“異書!”這次是他跟上了她。

“你什麽時候去看你的女朋友?”她問道。

“等案子結束。”

“案子不是已經結束了嗎?現在就等著舒巧到案了,如果運氣好的話,不出一個月就能抓到她。”她走到冰箱前,從裏面拿出一瓶啤酒。

“你把它放到哪裏去了?”他走到她跟前,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真的要我明說嗎?”他仍盯著她。

她不理他,背過身去打開了啤酒瓶。

“李老師就是兇手。”他道,“我在找的是她經常用的傘,那把傘就是雙鳳旅館滅門案的兇器。”

咕咚,她將啤酒倒入玻璃杯。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麽找到答案的嗎?”

她轉過身去,冷冷地看著他。

“我推測的。”他道。

她禁不住笑起來,“你推測的?”

“如果你認為李老師沒問題,就把傘交給我,證明她的清白。”

她喝了一口啤酒,不說話。

“你沒法證明她的清白是不是?”他又問。

“你為什麽認為她是兇手?”

“我重新查看了她的屍體,”他打開冰箱,給自己拿了瓶啤酒,“我發現她的手指上有一些細微的化學物質,通常這樣的化學物質存在於一次性手套的內部。也就是說,她去世前戴過一次性手套。”他一邊打開瓶蓋,一邊說,“她知道只要戴過手套,手上一定會留下痕跡,所以她扔掉手套後,打算去洗手,但是因為藥力發作,或者體力不支,她沒走到廁所就倒了下來。嗎啡不是她的強項,她不知道藥力多久會起作用,這是她的失誤。其余的所有一切她都設計得非常好。那麽,現在的問題是,她臨終前為什麽要戴手套?”

她看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她不能確定我們是否能找到那個注射器,所以不會冒險在上面留下她的指紋。當然,手套和注射器現在都找不到了。”

“這些都是你的猜想。你只能證明她有可能是自殺的,並不能證明她跟雙鳳旅館的殺人案有關。”

“是不能證明,所以我要那把傘。如果那上面什麽都查不出來,那我就放棄。那把傘在哪裏?”

“我扔了。”

“扔哪兒了?”

她不說話。

“好,你聽我慢慢說。”他道。“我重新看了每個被害人被害時候的位置。只有舒巧的母親是躺在走廊上的。如果撇開她,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每個被害人都躺在一個死角裏,這表明兇手可能不是一個在體能上占絕對優勢的人。所以說,”他開始扳手指,“兇手的特性是,在案發時段出現,身邊帶著形似兇器的物品,有能力躲過警察的搜查,曾經回到過現場,有法醫常識,會開車,體能上不占優勢,身邊常常帶著字典之類的東西。你看,你跟她見面那天下著雨,她帶著傘,事發後她是乘著鄰縣警署的車離開的,誰會想到兇手坐著警署的車離開?她跟周法醫顯然是朋友,她可能聽說過埋葬蟲。她是女性,其實她一直想讓我們認為兇手是男性,這本身就說明事實可能恰恰相反。她是知識分子,出門開會可能常常會帶著字典,還有她會開車——我早就知道她會開車。至少我知道的,跟這個案子有關的人中,她是唯一符合兇手特征的人。”

“可你沒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