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只(第2/5頁)

闕安微微挑眉,拉了把椅子坐下來。

沒想到故事的發展頗有些一波三折的意味。

“為什麽不吭聲?”

秦郁之沉默片刻,半晌輕聲開口,聲音擲地,落下聲響:

“我想再爬一次。”

他老是夢見那個晚上,他坐在蘋果樹上晃蕩,月光照在他身上,微風輕輕吹過來得舒適感。

他那段時間對藥物過敏,渾身發癢,卻又不得不用,每當身上起紅疙瘩的時候,就拼了命的想撓,但又撓不著,只能等它慢慢消下去。

他當時只想去爬樹,往上攀爬後摔下來流血,忍著痛不吭聲。

他想爬上去。

只有樹上的風才能治愈那種不適感。

闕安咂舌,倒是有些出乎意外:“沒想到你還挺熱愛爬樹。”

讓他回想起了小時候帶過的那個小兔崽子,爬上去後就開始用蘋果打他頭。

忘恩負義。

“爬樹我擅長,等過幾天,我帶你去,想爬哪棵爬哪棵。”

秦郁之笑了笑:“不了,我手指沒力。”

間接性無力,嚴重時連筆都握不住。

闕安無所謂:“那我抱你上去,這有什麽的,只要能坐在最高點,看得到最遠處就行了。”

秦郁之眸色微動。

“這是最高點,那是最遠處,看到了嗎?”

野狼馱著他,處在懸崖頂峰上,了望著遠處。

回憶閃現。

秦郁之動了動擡不起來的手,眸色漸深,鬼使神差的微微點了點頭。

第二天,秦郁之剛醒,就看見闕安站在他面前。

闕安戴著個黑色帽子,帽檐壓得低低的,全身上下被黑色包裹,手上推著個……輪椅?

他微張著嘴,看著闕安全副武裝的做派,失聲道:

“你要去演警匪片?”

秦郁之有種他下一步可能會從包裏掏出槍來挾持他的錯覺。

話音剛落,一雙手越過他,從床上橫抱起他,來了個公主抱,再然後,公主被放到了輪椅上。

“去爬樹。”闕安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極了潛入醫院的間諜。

秦郁之揉揉眉心,一時不知該誇闕安行動力強,還是該誇他服務周到:

“你是不是,該給我個準備時間?”

闕安深深看秦郁之一眼:“那你永遠都不會有準備好的一天,就今天。”

那也不至於……這樣把?

秦郁之看著自己身下的輪椅,晃了晃腿確定它有知覺:“我能走,用不著這樣。”

闕安不由分說,一把把帽子扣在秦郁之頭上,接著一雙大手壓住秦郁之頭頂,往下壓了壓,接著他蹲下身,注視著秦郁之。

灰色的眼眸對上黑色的眼眸,秦郁之眼皮一跳,感受到熱烈的視線和身前少年溫熱的氣息,下意識想往後退。

“別動。”

食指指尖輕拂上他額間,密密麻麻的酥癢感湧現,然後一縷碎發被別進了帽子裏。

闕安直起身子,懶懶道:“好了,走吧。”

秦郁之不自在的伸出手摸了摸額間。

好像還有殘余溫度,在噼啪作響。

少年的體溫真的很高,仿佛能灼傷人。

走到院門口時,果然受到了阻攔,小護士關切的詢問,對闕安表達不能未經允許隨意出院。

坐在輪椅上的人擡起蒼白的臉,說了一句什麽,小護士露出為難的神色,還是堅持堵在兩人面前。

秦郁之微微揚起嘴角笑了下,用德語說了句“沒事,不用擔心”,聲音溫柔,像是冬天柔軟的毛氈。

緊接著護士的耳朵根難以察覺的紅了一塊,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出來後,闕安問秦郁之:“你剛對她表白了?”

小護士耳朵紅成那樣。

他發現了,女生都喜歡秦郁之這一款的,一副冷淡的樣子,最好再帶點小病,沒事兒咳嗽幾聲,沖著窗外投去焦距不知道在哪兒的眼神。

都管這叫什麽?文藝青年。

他上次把落在家的文件給秦郁之時,秦郁之旁邊那個女秘書不時就擡頭瞄一眼秦郁之,仿佛她來上班的動力不是工資,而是秦郁之。

秦郁之淡淡道:“我給她保證說不會跑太遠。”

闕安不服的哼哼兩聲:“那也是美男計,等會兒……你保證什麽?”

秦郁之緩緩擡頭,對上闕安有絲復雜的眼神。

“不會跑太遠,怎麽了?”

闕安眼神糾結復雜。

秦郁之眉心一跳,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

當車穩穩停靠時,他們已經距醫院一百裏開外了。

秦郁之揉揉眉心:“等會兒,這是哪兒?”

這裏遠離市中心,周圍交通不算發達,連地鐵的運行軌道都沒覆蓋反正這裏,他們此刻人生地不熟,闕安是怎麽有勇氣把車開到這裏的?

闕安歡快道:“我哪兒知道啊,我不也還人生地不熟的,你問我我問誰去。”

秦郁之眉心一跳,看向闕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