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只(第4/5頁)

“我在這兒掛兩天了你知道嗎?”

闕安沒好氣道。

秦郁之這才擡頭看向闕安。

少年雙腿夾住樹幹,整個人倒掛在樹上,雙手撐住樹幹,單薄的白色T恤也跟著倒垂下來,露出結實而又緊凈的腹肌,背部線條緊繃,他雙手一推,雙手抱胸,只憑借腿部力量掛在樹上,眉眼帶著幾分鮮活的笑意:

一陣微風吹過,吹了一扇杏黃色葉子到秦郁之頭上。

闕安伸出手,輕輕拿掉秦郁之頭上的葉子,順了下他額間的碎發:

“想什麽呢,嗯?”

頭上拂過溫熱,秦郁之心頭微跳:

“沒。”

闕安開口:“沒事,那就來吧。”

秦郁之驚訝擡頭,不待他反應,手腕就被攥住。

“我抱你,把你扔出去,接著你抓住靠近你手腕的那根樹枝,聽到了嗎?”

“不行!”

秦郁之下意識拒絕:“不可能,你放開我,闕安,闕安!”

他做不到,不可能做到的。

他六歲時的疤還在。

恐懼襲上心頭。

力道比他想象中大不少,整個人完全被扯上去,仿佛不跟著用力這雙手就會跟身體一起分離。

然而他沒有選擇余地。

秦郁之咬了咬牙,伸出腿蹬住樹幹。

“對,就這樣!”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吃藥後的應激反應,手心開始冒汗,手腕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微顫,根本使不上勁。

就在這時,手腕處徒然一空。

闕安放開了他的手。

秦郁之心裏一沉。

緊接著,手肘處多出一份力道,舉著他往上托。

接著,整個人被闕安環抱住,懸在半空中。

“我扔了啊。”

秦郁之緩緩搖頭,遲疑拒絕:“不,不可能——”

樹幹看起來很遙遠,很高,根本不可能夠到。

而且闕安不能保證能一定把他扔到那裏,這不僅需要力氣,更需要技巧。

“相信我。”

“一。”

“二。”

秦郁之瞳孔微張。

“三。”

一個拋物線在空中劃出。

樹枝在他眼前,距離越來越近,他咬牙,睜開眼,伸出手一抓。

他穩穩掛在樹幹上,樹幹上的葉子跟著晃蕩,落了好幾片下去。

他忙抓住樹幹往上爬,順著粗壯的樹幹走到寬闊的樹窩中間。

他剛才飛起來了。

秦郁之心臟微顫,如是想。

他此刻站在這棵樹最高處,也是這片林子的最高處,往下望。

綿延的城堡建築和川流車輛的小路,在他腳下鋪展開。

風從高空穿過他,繞過這個林子。

“這才叫風景,知道嗎?”

闕安雙手撐地,跳下樹,拍了拍手上的土,望著樹頂上的人,大聲道:

“怎麽樣,好看嗎?”

“沒騙你吧?”

飛鳥從他頭頂盤旋而過,撲棱翅膀的聲音第一次如此貼近而清晰。

秦郁之垂下雙眸。

他突然覺得,那個飛躍而下的蹦極身影,好像也不過如此,沒有什麽特別值得羨慕的。

闕安像是在隔著真空喊話,生怕秦郁之聽不見:

“好玩嗎?”

秦郁之輕笑,眉眼彎起來,嗯了聲:

“嗯。”

闕安這才意識到自己仿佛個智障,於是三步並作兩步,一躍跳上了樹,不到兩分鐘就到了最高點,坐到秦郁之身邊:

“熱死了。”

他身上出了薄汗,扇著衣領,呼的聲長喘了口氣,看向秦郁之,手上拿著剛才脫掉的外套:

“喏,披上。”

他環繞了秦郁之一圈,給秦郁之披上外套,嘴唇輕輕蹭到他的脖頸,秦郁之下意識往後。

“別動。”

他收回手,留戀的吸了吸鼻子:“你好香。”

秦郁之好像很少用香,但身上自帶了一種木質香,特別像叢林裏的露水味,聞起來格外好聞。

這宛如浪.蕩少爺調.戲婦女的話風。

秦郁之無奈道:“狗鼻子。”

闕安擰眉:“你罵我?”

秦郁之挑眉:“誇你。”

闕安:“……”

算了,狗就狗吧。

兩人在樹頂上坐了兩個小時,天色已經微微擦黑,秦郁之不舍的收回眼,對闕安開口道:

“回吧。”

闕安站起身,點頭:“行,那你先等著,我先下去,你跳下來,我在下面接住你。”

秦郁之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他確定接得住?

闕安已經攀住了樹,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做了決定:

“你負責跳就行,別的都不用管。”

“相信我。”

“能送你上來,就能原封不動送你下去。”

秦郁之心中一動,微微頷首:

“好。”

他信。

闕安一躍,落到了地面。

秦郁之坐在樹幹上,耐心等待闕安叫自己,等了快五分鐘,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疑惑的對著樹下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