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卷 憑物語 第體話 余接·人偶 002(第2/8頁)

說得明白一點,「め」和「ぬ」雖然在讀音上完全不同,但是外觀卻有著九成以上的相似度,所以由此得出的細微區別也自然有著很大的相似性。當然,在這裏用作示例的平假名也可以換成「わ」和「ね」。

然後基於這個假說,「鬧鐘(目覺まし)」和「毫無自覺(自覺なし)」看起來非常相近,簡直相近到了會被判斷為同一個詞的地步。光是第一筆的撇拿掉,「自」就變成了「目」;而從左右兩邊對「な」進行壓縮就會變成「ま」,這已經不需要多加討論了。

那樣一來,鬧鐘就和毫無自覺發生了同化了。

盡管不能說是完全一致,但也可以說是無限接近了。目前還不存在能否定這個說法的證據。

然後,毫無自覺這幾個文字——或者也可以說是台詞吧,總之不管用什麽樣的表達方式、如何費勁喉舌加以申明也好,毫無自覺這個詞也不可能給人帶來積極向上的印象。

雖然人們常說「話的內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說的人是誰」,我也聽的耳朵都起耳繭子了,可是「毫無自覺」這句台詞不管出自哪位大人物之口,都毫無疑問含有斥責的意味,甚至可以說是罵人的話。

你這人真是毫無自覺呢。

你真的毫無自覺啊。

被人家當面說出這樣的話,我想總不會有人以為自己受到稱贊而歡欣雀躍吧——就算那是自己敬愛的老師或者師父出於關懷而說的話,聽了之後心情完全不受影響的人應該是不存在的吧。

這種厭惡感很有可能是對腦中產生厭惡感的原因——這個說法從理論和理性的角度來說都能講得通,似乎已經沒有反駁的余地了。也就是說會產生一種用鬧鐘就等於毫無自覺的印象。

但是,我之所以沒有吧這個理論提交給學會研究,並不是因為我有什麽拒絕榮譽的深謀遠慮的意圖,而是基於跟先前一樣的兩個理由。也就是說鬧鐘和毫無自覺的相似性依然僅限於日語環境的現象,另外雖然不能像涼水器那樣作出明確的斷定,但我總覺得學會毫無自覺這個詞的時間應該不會遭遇鬧鐘才對。

不,作為單詞——也就是作為語文知識來說先學會那一個詞語就先不討論,人類在從某種待機狀態「醒過來」之前,應該是不會受到「毫無自覺」這類斥責的,這一點可以相對直觀地推斷出來。雖說靠直覺來推理這種做法似乎有點愚昧,但是直覺這種東西在很多時候都是相當靈驗的。

比如「產生了不詳的預感」就有著很高的準確率。因為沒有遇到任何討厭事情的人生和沒有發生任何討厭事情的日次幾乎是不存在的。在整個人生中都不存在這樣的日子。正因為如此,人們一大早起床的時候才會經常像自我暗示般地說出「今天應該也會碰上好事!」這樣的吉利話。不管是否屬實,只要先說一句「產生了美好的預感」就行了。因為沒有遇到任何好事的人生、沒有發生任何好事的日子也同樣是不存在的——而且光是置身於早上起床能說出這些話的環境李,就已經算是很好的一天了。總而言之直覺是相當靈驗的。而且鬧鐘和毫無自覺之間沒有任何關聯性這一點,就算不深入思考、沒有辦法用話語來說明,也可以單靠直覺理解過來吧。

所以微細區別的假說就暫且擱置一邊吧。

那只是一個糟糕的玩笑。

只是一個讓人聽了不舒服的笑話。

※老妹控:西尾的廢話當讀者看的時候有趣,但真心足夠讓錄入或者翻譯的人有殺人的沖動。。。

就像尋找跟自己相似的人的行為大多都只會以徒勞告終一樣,尋找跟鬧鐘相似的東西的行為也同樣是徒勞的。既然這樣的話,倒還不如從個別的個體的角度來思考更好。人們常說物以類聚,但如果把它解釋為只要是朋友都是同類,我實在不認為那個鬧鐘會有朋友,當然也就沒有所謂的同類了。如此說來,恐怕就只有把鬧鐘作為世界上現存的唯一物體、唯一概念來敘述,才能找到這種厭惡感的真正根源。只有這樣,人才會變得越來越能幹。

鬧鐘,鬧鐘,鬧鐘。

如此不斷重復念著這個詞的話,對生育普通家庭的我來說,那種音感總是讓我無可避免地聯想到早餐。不過這種聯想反而值得慶幸,同時我也已經決定了不再做任何聯想,所以這裏就不再多說了。

應該議論的焦點是在後面。把鬧鐘這個單詞中包含的「鬧醒(目覺まし)」這部分展開的話就是「把人鬧醒」——其對象為誰在腦中旁邊的人,也就是說把「我」這個實體鬧醒的時鐘就是鬧鐘了,那大概就是鬧鐘的定義,說得誇張點就是它的存在理由吧。要是不能把人鬧醒,那就應該改名叫做鬧不醒鐘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