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6頁)

師飛羽看向皇帝,目光不掩咄咄逼人:“我以為在我班師回朝後,那些染指軍需,險釀成無可挽回之勢的罪臣,該是已經清算結束,至少也該引咎辭職,而他們居然還腆居於此。”

“皇上,這是為何?”

皇帝臉色頓時難看,當初否定的策略的,他是頭一個,便是那筆軍費,不小一部分也調用過去修建溫泉山莊。

師飛羽在這裏大談清算,擺明了是借題發揮,指責於他。

皇帝是不可能做錯事的,錯的只能是被周圍蒙蔽,或者你自己未堅持到底說服他。

於是皇帝冷冷一笑:“師愛卿數月征戰,回朝後竟不得一絲空閑,還幫朕清算朝中臣子功過,實在是國之棟梁,殫精竭慮。”

師飛羽笑了笑:“皇上謬贊,這都是為人臣子的本分,所以皇上作何打算?”

“雖則這是抗北大捷慶功宴,但我師某卻不是那等為一時歌舞升平飾非掩醜之人。”

說著竟仿佛強逼皇帝當場處置大臣起來。

那些大臣豈能甘心?

今日這鴻門宴,本就是為師飛羽設的局,便是為抑制這功高蓋主之人。誰曾想他竟狂妄至此,不知道順勢示弱,借坡下驢,以達成平衡共識。

竟是敢直接給皇上施壓,想奪他們一身榮華,這仇猶如殺人父母。

便有大臣冷著聲音開口了:“師侯爺好教養,如今師將軍這事態,竟是比先祖開國之時更威風了。”

師侯爺冷汗直冒,連忙給師飛羽示意。

師飛羽卻道:“孫大人微末出身,從何得見我師家先祖之威?”

“你——”

“夠了!”皇帝開口,冷淡的掃了師飛羽一眼:“延誤軍機之事,朝堂早有結果,那屍位素餐之輩,革職斬首,已根據罪行輕重處置了,就不必愛卿憂心了。”

師飛羽點點頭,不過皇上還未說完話,便道:“既如此微臣便放心了。”

“那便繼續廚藝評判吧,莫讓裴廚的菜因此失了風味。”

皇帝一噎,就看到太監揭開裴涼的菜。

那也是幾只烤物,形狀奇怪,方才看處理的時候,見此物如鵪鶉大小,但擺盤卻不同尋常。

卻是立起來的。

烤得倒也是香飄四溢的焦糖色,看著肉質肥美,外焦裏嫩。

只是那些烤物不僅呈站立狀,還每只手裏抱了一顆球狀的物體,看著頗有些詭異。

皇帝越發嫌棄,更覺得師飛羽的品位也是粗鄙不堪,竟是與這等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勾纏。

便笑得鄙薄,問道:“朕嘗遍天下珍饈,居然一時分不出此為何物。”

“裴廚這道菜又有何玄機?”

裴涼若無其事道:“稟聖上,此乃嚴選老鼠肉烤制而成,鼠頭乃一身精華,棄之可惜,我便裹上面粉炸至金黃,置於鼠臂之中。”

“皇上請品鑒。”

皇帝整個人頭皮都麻了,想著他還用自己的筷子戳了一下,便只覺得渾身發癢,惡心難耐。

身邊的大太監自然洞悉聖意,見狀尖著聲音道:“大膽!竟敢呈上如此汙穢肮臟之物,汙擾聖顏。”

“來人呐,將此女拖下去。”

大內侍衛正要動,卻聽師飛羽高聲道:“大膽太監,皇上因戰事大捷龍顏大悅,興致正濃,充當評審邀民同樂,不過是食料特殊,一時驚奇罷了。”

“你等大呼小叫,擾陛下興致作甚?”

這竟敢直接扭曲聖意了,皇帝眼中閃過殺意。

卻揮退太監,責怪他大驚小怪:“如今民間疾苦,朕身為天子,自該萬事身先士卒,不過區區鼠肉,百姓能吃,朕如何吃不得?”

又揮了揮手,示意宮女給眾位大臣添酒:“諸位愛卿便與朕一同品鑒這獨到美味吧。”

眾人臉色難看,仿佛責怪師飛羽多事,便有人舉杯:“我敬師將軍一杯,若非師將軍,我等怕是此生無緣一嘗鼠肉風味。”

師飛羽舉了舉杯:“好說!”

正要一飲而下,魏映舒卻突然慌忙開口:“陛下,民女還有最後一道菜,繼續耽誤恐妨礙其風味,可否先行呈上?”

皇帝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還是點了點頭:“即如此——”

話還未說完,卻被裴涼打斷:“陛下,凡事有先來後到,我第二道菜還未品鑒結束,魏掌櫃便要呈上她第三道菜,比試擂台之中,上菜順序及時間影響的品相風味本就該是早有考慮,魏掌櫃這是作何姿態啊?”

魏映舒急得要死,看裴涼的眼神甚至恨不得撕了她一張嘴。

她先前從皇帝的口風,還有高樂章在禦書房伺候得到的消息看,此宴動向,暗號,最終走向選擇已了然於心。

只是她沒有猜到師將軍竟如此倔強,明知皇上忌憚異常,還頻頻觸怒。

方才那信號,分明就是最壞的結果。

所以魏映舒立馬開口制止,為了這天,她早想好了一道飽含苦心的菜,試圖說服皇上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