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①④(第2/3頁)

蔣百川心有不甘:“但是我們的人,傷的傷死的死,就這麽認了?”

聶九羅笑:“打個不太適合的比方,對方是長槍重炮,你是大刀長矛,你現在已經損一半了,剩下的一半,你還上趕著往上派嗎?就算你還想反擊,你也得先保存實力、完善裝備,再圖反敗為勝吧?”

蔣百川嘆了口氣。

他不是傻子,聶九羅跟板牙一幹人沒什麽交情,隔岸觀火,站著說話不腰疼。但她說的,條條在理。

一開始,他的確雄心勃勃,想探炎拓背後的底,覺得憑借己方的實力,幹什麽都不是難事。

但人被打了,是會疼、會怕的,一次兩次,人員不斷折損,現在,狗家人還可能聞不到這種地梟的味道……

繼續沖鬥固然是勇猛,但審時度勢、該撤就撤才更明智吧。

蔣百川說:“現在有兩個問題。第一是,怎麽贖人。我們跟對方,壓根沒有對話的渠道,沒人能在中間搭橋。”

“第二是,怕就怕,不是我們想‘算了’,就能‘算了’的。我們確實傷了狗牙和炎拓在先,但他們救回了人、燒了豬場,還燒死了華嫂子,按理說,一口氣也該消了。但他們不罷手,綁瘸爹,在南巴猴頭算計我們的人,又傷了老刀,我感覺,已經不是想出口氣那麽簡單了,背後好像另有謀算。要是能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就好了。”

——沒人能在中間搭橋。

——要是能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就好了。

聶九羅心中一動,目光不覺瞥向門口。

外頭的那個人,於這兩件事,或許都能幫得上忙。

她斟酌了一下:“蔣叔,你還記不記得,那個炎拓,曾經給我打過電話?”

經她一提醒,蔣百川想起來了:當初剛出事的時候,他曾經使過一招“引蛇出洞”,故意“無意間”讓炎拓的同夥把人救走了,當時的想法是一石二鳥,讓對方去找聶九羅的麻煩,探得新線索的同時,又借她的手加以壓伏,說不定還能迫使她完全加入進來。

沒想到這招使昏了,還“一石二鳥”呢,一塊石頭砸出去,連個響都沒聽著:首先是炎拓被救走的時候,搭上了一個華嫂子,雖說華嫂子只是瘸爹的老來伴,跟他沒什麽交情,但雀茶每次提起來,他還是覺得臉上無光;其次是,對方居然沒找聶九羅的麻煩,只是給她打過電話,當時他以為,電話之後,必有風暴,沒想到就此啞炮。

蔣百川覺得這事太蹊蹺了:“對啊,他那之後,怎麽就沒動靜了?別是醞釀著什麽大動作吧?”

聶九羅:“他當時,號碼顯示是未知,我也沒法回撥。今早起來,看到也有一個‘未知’的未接來電,算算時間,是在昨晚出事之後,你說會不會是他啊?我覺得搞詐騙推銷的,也不可能半夜打電話來。”

蔣百川只覺得滿眼撲朔,腦子都快不夠用了:“有這個可能,不過,他又找你幹什麽呢?”

聶九羅說:“我猜測啊,我們跟他們沒對話的渠道,他們跟我們,也沒有啊。總不能每次都讓馬憨子傳話吧。等他電話再打過來,我就接,試探一下他們那頭的意圖,咱們……隨時通消息吧。”

***

雖說身處溫暖的臥室,但放下電話之後,蔣百川還是覺得有些八面來風。

他確實莽撞了,他跟昨晚的邢深一樣,自信滿滿,放手去幹,幹著幹著,發現形勢完全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有人敲門,蔣百川回過神來,攏好睡衣,清了清嗓子:“誰啊?”

外頭是邢深:“蔣叔,下頭開飯了,咱們是下去,還是讓送上來、單吃?”

這趟回來,謹慎起見,沒住回板牙,也沒訂酒店,在臨近村租了幢三層小樓房,設施齊備、房間夠多,另交餐錢之後,房東還能定點管飯,挺方便的。

蔣百川說:“送上來吧,咱們單吃。”

……

鄉下地方沒那麽多講究,早飯直接擱在炕桌上端進來,往床上一放,就能開餐。

蔣百川草草抹臉漱口,和邢深分坐兩邊,沒想好該怎麽開口,只好客氣讓飯:“這油餅做得不錯,農家味兒,你多吃點。”

邢深拿筷子拈了一個,卻沒心思吃:“蔣叔,今天八號了。”

蔣百川漫不經心:“是,是啊。”

邢深:“咱們沒去南巴猴頭,昨晚又出了變故,不知道對方會是什麽反應。”

蔣百川猶豫著怎麽切入比較委婉:“邢深啊,昨天晚上,螞蚱一直不攻擊那個大塊頭,有點怪啊。”

邢深點頭:“是,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但螞蚱不能講話,又問不出個究竟來。這事不簡單,萬一多來幾次,就太棘手了。”

你也覺得“不簡單”啊,那就好辦了,蔣百川試探性地說了句:“你說,那個大塊頭,會不會是地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