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教她 姿勢過分親昵。(第3/4頁)

“我?謝琤箭術那麽好……”

“善射的人不一定就擅長教人,就像請文墨名家給小孩子啟蒙,未必真的相宜。”謝淑笑了笑,毫不猶豫的踩了謝琤一腳,“他教得太快又沒耐心,字還沒認全就想讓我寫詩文,太猴急了。還是勞煩你教我吧。”

徐秉均聽了,當仁不讓。

旁邊謝琤暗自咬牙。

他的生辰跟謝淑沒差幾天,堂兄妹一道吃奶哭鬧,一道上躥下跳、闖禍受罰,彼此肚子裏藏著幾根花花腸子都一清二楚。此刻聽著謝淑欲蓋彌彰的解釋,不免嗤之以鼻——不就是盯上人家清秀小書生了麽,至於拿他來墊背?

當真是女大不中留!

他暗哂著退開,索性抱臂在側,觀景閑看。

漸漸的,他覺得哪裏似乎不太對勁,尤其瞧著謝珽溫聲低語的耐心教導時,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

謝琤記得二哥是個鐵石心腸。

對他的嚴苛不必說,書院和校場的兩重任務壓過來,每嘗他頑劣起來,武氏約束不住,便是謝珽親自上手來揍。謝琤畢竟比他小幾歲,加之天資稍遜幾分,每回架不住幾招就得落到謝珽手裏,而後或揍或罰,從不手軟,更無半點多余的耐心。

哪怕是在謝淑這種閨閣少女,上次幫他遮掩被逮住時也遭了謝珽懲治,鐵面無情。

自打襲爵,謝珽就變成了行走的律典,從不知心軟為何物。

可今日……

二哥將嫂子圈在懷裏,手把手耐心教導不說,連聲音都溫和無比,像是在哄小孩子。偶爾阿嫣犯了錯,他也沒半點斥責之意,甚至會悶出兩聲低笑,仿佛她連犯錯都是可愛的。

謝琤目瞪口呆。

他擡起胳膊,偷偷碰了碰謝淑,低聲道:“有沒有覺得二哥今日耐心得過分了。”

謝淑聞言瞥過去,微微一怔。

腦海裏忽然浮現出那日徐徐回城的馬車裏,謝珽將阿嫣抱在懷裏,小心翼翼的為她上藥,被咬了都不吭一聲,還抱緊了阿嫣。

如今又膩歪起來了。

她趕緊收回目光,只低聲道:“他在堂嫂跟前,脾氣就是格外好。”

聲音不高,卻是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阿嫣原本端平了小弩,正屏息瞄著靶心,不提防聽見這兩句,不由心頭微跳。

手指輕顫,利箭離弦而出。

她捏緊練習半天後微微出汗的手,往後瞄了一眼,這才發現謝珽披風垂落,幾乎是將她揉在了懷裏。兩人腹背相貼,男人的手握在她腕上,肌膚微燙。因要瞄準靶心,他躬身時臉頰幾乎貼在她耳側,在箭支射中箭靶的那一瞬,微熱的鼻息便落在了她耳畔。

“準頭不錯,但分心了。”

男人聲音低醇,與平時的清冷迥異,說話時躬身為她取箭。

或許連謝珽都未察覺這轉變。

阿嫣心裏卻毫無來由的輕輕跳了起來。是錯覺嗎,她竟從中品出了一絲溫柔?

這念頭讓她心中微驚。

畢竟,她跟謝珽注定是要分道揚鑣的,夫妻之名不會長久。彼此相安無事,她能得謝珽幾分善待,在春波苑的那方小天地裏偏安一隅便可,若越了這條線,反而會將清澈的溪水攪渾。

遂按捺著心跳低頭,趁機往前逃開半步,若無其事的擦拭弩身,道:“想是有點累了,歇一歇再練吧。玉露,拿茶水來。”

幾步外侍立的玉露應命而去。

謝珽取了箭站直身子,懷中已然落空。

……

不遠處的山道上,鄭吟秋放落了車簾。

她昨日也在西禺山賞梅,原本不知道王府眾人來了這裏,是昨晚謝珽命人去借箜篌,她身邊仆婦聽到動靜,特地報過去的。今日探得確切消息,得知謝珽竟也在此處,遂請了母親,各乘馬車,特地過來拜望太妃。

自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馬車行駛在山道,她望著滿谷梅花,隨意賞玩,目光掃見謝珽難得一露的溫柔背影,立時就有些挪不開了。

她看了許久,直到那邊夫妻倆分開。

隨行的仆婦知其心意,低聲道:“謝姑娘和王妃都在那邊,姑娘要先過去打個招呼嗎?”

“不必,太過刻意了。”

反正那夥人瞧著已玩了半天,不至於耽擱太久,謝珽既有閑情在此,待會射箭興盡,總要回到賈家的別苑。屆時她在武氏身邊等待,瞧著也不突兀。若不然殷勤太過,以謝珽的冷傲性情,怕是反而會看輕了她,損及前路。

鄭吟秋補了妝,姿容端莊。

到武氏那邊恭敬拜見,母女倆入座閑談,兩盞茶的功夫過去,果然見謝琤他們鮮衣怒馬的回來了。

眾人來見武氏,各自興致勃勃。

鄭吟秋隨母親拜見王妃,等了片刻也沒見謝珽露面,不由微詫。旁邊鄭夫人也有此意,只佯作漫不經心,道:“方才來時,瞧著王爺和隨行的徐典軍都在射箭場,怎麽他倒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