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教妻 枕邊教妻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吧?(第2/4頁)

至於謝珽,他其實並未刻意如此。

憑著他的地位與威勢,若還有人鬼迷心竅分不清情勢,多的是給阿嫣撐腰的法子,這點雕蟲小技都排不上號。

他牽著手不放,完全是出於喜歡。

因她那只手實在柔軟。

明明十指纖秀,勻稱白膩,半點兒多余的肉都沒長,握在手裏就是格外舒服。

他在魏州時忙於公務,不是外出巡查,就是領兵征戰,幾比愛你留在府裏,也要統攝麾下部將文官。腦子裏裝滿了公事,心性不自覺就會趨於冷厲,哪能眾目睽睽的這麽玩。如今麽,夫妻倆難得閑逸,自可盡情肆意。

何況,阿嫣今日十分可愛。

出閣的女子回了娘家,難免露出小兒女的情態來,她原就天性爛漫,不愛故作端莊,如今重回父親膝下,難免撒嬌賣癡。

落在謝珽眼中,只覺嬌憨活潑。

楚家後園的花木亭台皆有她舊時的印記,楚元恭夫婦談笑相陪,楚宸在旁嘰嘰喳喳,謝珽瞧著水畔樹下裙衫搖曳的身姿,幾乎可以想象她在閨中是何模樣。

——坐在池邊喂魚發呆,險些因打盹栽到水裏;怕被祖母念叨,藏著話本躲進小屋,看得天都黑了才肯回去;興致好的時候會在園中作畫彈琴,或邀好友前來,關著門擺弄稀奇古怪的物件。春日裏撲蝶摘花迷戀新裙,夏日裏翻書弈棋投壺為戲,秋日裏蕩著秋千學吹笛,冬日則閉門逗貓烤板栗。

即便長輩不公,她仍能變著法兒取悅自己。

那是尋常女兒家的閨閣閑情,卻因她而別添趣味。

謝珽自己都沒察覺,聽著阿嫣過往的趣事時,他的唇邊眼底始終噙著笑意,渾身威儀亦悄然化為溫柔。

是夜仍有小宴酒席,闔家團聚。

阿嫣月事未盡,怕他又喝多了發瘋,沒敢讓父兄灌他太多。

謝珽亦頗為克制,量力而為。

晚間,阿嫣又讓人裝湯婆子塞進被窩裏。

雖說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實則處暑過後仍有一段炎熱,哪怕夜裏也不覺得寒涼。她去歲嫁去魏州時,即便有稍許水土不服之症,也從不在秋夜用這種東西。

謝珽瞧著反倒擔心起來,“是不是請個郎中瞧瞧?”

“已經讓母親派人打過招呼了。”阿嫣盥洗後換了寢衣,散發坐在繡凳上,正擺弄留在閨中的一些玩物,口中道:“王爺既住進了隨園,自然會有許多眼睛盯著,我若剛來就診脈,難免讓人多想。明日我與祖母入宮,出來後再回府住一夜,郎中給母親瞧罷,順道給我診脈,也就行了。”

“醫術靠得住嗎?”

“那位姑姑是祖父舊友的女兒,也是岐黃世家,雖沒有開堂坐館,也因身份所限進不去太醫院,能耐卻比她的兄弟們都強。我這身體打小就是她調理的,脈象和底子如何,她比我還清楚。”

這樣一說,倒是可以托付的。

謝珽稍稍放心,因方才徐曜遞了話,明日還有好些事要辦,且阿嫣沒歇午覺有點累,待床褥鋪好後早早的熄燈就寢。

整日歡喜,其實心裏有貪念蔓延。

不過今晨的前車之鑒在前,這樣的秋夜裏,淺嘗輒止很可能化為引火燎原。

謝珽從前克制自持,輕而易舉。

如今麽……

不是他心性不夠堅毅,實在是小姑娘年紀漸長,身姿眉眼皆嫵媚勾人起來,令人難以自禁。

……

翌日清晨,謝珽自回隨園料理公事。

阿嫣則陪祖母進宮。

前日回京時,她是以汾陽王妃的身份入宮,穿了王妃的服制,與謝珽並肩而入。今日卻是亦先太師孫女的身份陪伴祖母入宮,且楚老夫人是許諾要入宮請罪的,她不好喧賓奪主,便只盛裝打扮,陪伴在側。

進了宮,蕭皇後聽出楚老夫人來意,分明覺得詫異。

而後不自覺瞥向阿嫣,似頗在意她的態度。

阿嫣遂含笑起身,盈盈行禮。

“當日家姐肆意妄為,實在無知之甚。臣婦嫁去魏州後,才知謝家雖在朝中毀譽參半,實則家風不錯,也極通情達理。謝家敬重皇上的旨意,即便替嫁也無二話,亦未苛責於臣婦。這般寬容,反而令臣婦心中歉疚,覺得堂姐當日不止有負聖恩,亦愧對王府。”

這話說得倒是沒錯。

當日楚嬙逃婚,新娘換人,將牽涉賜婚送嫁的禮部和內官攪得兵荒馬亂,永徽帝和蕭皇後其實也生了很大的氣。

只是不願鬧得太難看,沒太過追究罷了。

心底裏,對楚家卻難免不喜。

如今楚老夫人過來請罪,顯然是阿嫣嫁為人婦後懂事了,知道當日楚家有多不知好歹,故趁著回門時勸動了祖母。

八成也是想給夫家一個交代。

倒是楚家難得的懂事人。

蕭皇後頗為欣慰,泰然受之。在楚老夫人跪地請罪時也沒太客氣,借著母儀天下的威儀,教訓了一通話,雖無苛責之語,確因身份懸殊,跪得楚老夫人膝蓋發酸,兩腿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