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贈別 到時為彼岸,過處即前生。……(第3/3頁)

隨後,皇帝頒旨賜以節度隴右之權。

在誠王看來,謝珽枉顧朝廷,肆意用兵誅殺重臣,跟站在皇家頭上撒瘋無甚區別,見他如願以償,焉能不恨?

隨後,謝珽誅殺身在要職的徐元傑,在京城裏肆意妄為。

樁樁件件,無一不在告訴誠王,如今的皇權禁軍都是個空架子,謝珽一介藩王,哪怕僻處魏州,仍能攪弄風雨。

他正當盛年,哪裏咽得下這口氣?

這份氣怒在宮宴上達到頂峰。

誠王平素頗能克制,那日肆意出言貶低,實在是氣得狠了有點沒忍住。誰知謝珽竟那樣狂悖,站在皇家的宮殿裏,當著禁軍和帝王的面,竟會飛身而起,就那麽明目張膽的將手伸向他的脖子,差點捏得他斷氣?

雖說兩人同居王位,皇家子嗣與異姓王的身份,終究天壤地別。哪怕是嫡出皇子,在宮宴上打架也是極為無禮之舉,都要受懲治的。那一日,永徽帝卻因有求於謝家,連斥責半句的意思都沒有,竟輕飄飄的揭了過去!

誠王當時險些氣炸。

也是那時,恨怒盡數化為殺意,他派人打探謝珽的行蹤,打算在去往魏州的必經之路設伏,在謝珽大獲全勝洋洋得意地回程時,打個措手不及。哪怕未必能留下性命,至少也可滅其威風。

反正平亂有周家兜底,誠王有恃無恐。

昨晚他親臨別苑,親自督戰。

寅時二刻,徐家別苑果真有消息傳來,說謝珽帶著車隊動身啟程,朝行夕宿的架勢,極合行軍之人的脾氣。

這般摸黑趕路,正合誠王胃口。

經了徐元傑的事情,他便清楚的意識到,謝珽回京時隊伍瞧著簡單,實則有不少人手藏在京城,與他裏應外合,否則很難將痕跡磨滅幹凈。這次偷襲若想得手,自然要多派些精銳過去,務必重創謝珽一次,方能泄他心頭之恨。

誠王坐在別苑,只覺十拿九穩。

等了大半個時辰,那邊過來亮起得手報信的煙花。

他再不遲疑,立時催馬而去。

然後就掉進了謝珽精心布下的陷阱。

他在砸向後頸的重擊裏昏迷過去,醒來時腦袋酸疼,渾身捆縛,被羈押在這幽閉的石室裏不辨天日。那會兒身邊只有兩個侍衛守著,毫不避諱的說了謝珽的名號,引他大怒斥罵。

直到力氣都快耗盡,才見謝珽好整以暇地走進來,與謝巍坐在他面前的圈椅裏。

趾高氣揚的皇子,霎時淪為階下之囚。

謝珽瞧他終於認命了,沉眉起身。

他隨手拿了柄小刀,挑個腿上差不多的地方,隨手刺下。養尊處優的誠王何曾受過這般疼痛?立時睜圓了雙目嗚嗚掙紮起來,疼痛驚恐之下,沒過片刻,額頭幾乎滲出細密的汗珠。

這樣的人,實在很容易審問。

謝珽擺弄著小刀,任憑中間小槽裏泅泅蜿蜒出血跡,沉聲道:“沒人會來救你,即便死在這地方,也不會有人知道。我問,你答,若慢了片刻,再添幾柄刀。你這身板,應該能撐上幾個日夜。”

毫無感情的語氣,不含半點威壓怒氣。

跟他在宮裏的端貴恭敬更是迥異。

卻因此刻的森冷石室,幽紅火光,讓人想起關於他的那些駭人傳聞。譬如殺人如麻、屍山血海、鐵石心腸、斬盡殺絕、冷酷殘忍……

誠王看著火光下冷峻的臉,意識到謝珽會怎樣虐待他後,嚇得心膽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