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巧言令色(第4/17頁)

這話,當然沒問題。

就是現在看,也沒有問題。

只是,景安帝是何許人,不論大皇子這等不及地過來為秦鳳儀表功,還是秦鳳儀在他這兒直接就要把文長史幹掉。景安帝在他們的年紀,已經登基為帝,雄心壯志準備收復陜甘了。

知子莫若父,景安帝深知長子性情。

同時,秦鳳儀時常伴駕,就秦鳳儀這直不愣登的性子,景安帝看兩眼就能明白。

首先,秦鳳儀一向沒什麽心機,要是有什麽事不說,那能憋死他。如果秦鳳儀與大皇子關系好,有這樣的好主意,秦鳳儀早飛去大皇子那裏跟他念叨了,如何還會說等傍晚與大皇子一道進宮回稟。

再從大皇子這裏,早在大皇子早上過來替秦鳳儀請功時,景安帝就知道他倆關系如何了。

聽秦鳳儀這巧舌如簧的一番說,景安帝笑道:“哎喲,你這口才還不錯啊!”“主要是我這一片真心,為大殿下傷感,身邊竟有這樣的小人服侍。”秦鳳儀還跟景安帝這裏吹風呢,“陛下,大殿下可是您親兒子啊,您可得多關心他一些才是。”景安帝道:“行了,你倆的事,朕清楚得很。”

秦鳳儀偷偷瞧了景安帝一眼,見景安帝沉了臉,也不好接著說了。景安帝想了想道:“你先時說與大皇子關系不好,朕以為你們只是小孩子脾氣,看來,你們是真的不怎麽樣啊!”

秦鳳儀早被大皇子氣好幾天了,現在也不裝什麽為大皇子考慮的模樣了,輕哼一聲道:“您去打聽打聽,究竟是誰欺負誰!要是他能單槍匹馬地贏了我,我也心服口服,總是仗著自己有個好爹,就欺負人。”說著,他還意有所指地瞟景安帝一眼。

景安帝哭笑不得:“你爹不好?”

“我爹當然好啦,只是他無官無職的,因著以前做過鹽商,我家現在也是書香門第了,我爹出門還要被有些個人看不起呢。陛下您有權有勢!”他這是說景安帝偏心自己兒子。

景安帝擺擺手:“行了行了,朕何時給你委屈受了?來,跟朕說說,大皇子如何欺負你了?”

秦鳳儀就自大皇子先拿他當奴才使喚說起來,一面說,一面還能舉證,道:“跑腿也無妨,我腿腳好,也不累,還有些事情做。可後來,總叫我閑著,我又不是過去吃茶的。要是沒事,我還不如回翰林院念書呢。我本來想著,他畢竟是陛下的兒子,我可惹不起他,都打算回翰林院了。結果,叫駱掌院氣了我一回,我就又回去了。好容易想出兩個好主意,昨晚上我還找我嶽父商量了,讓他幫我參詳參詳這主意如何。嶽父說還成,我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求了鄭老尚書,跑了大半天,中午就遇著那討人嫌的文長史。陛下不知道,他誤導我,說大殿下搶我功勞。我活了二十一歲都不知道人能壞到這地步,我當時氣壞了,給了他兩巴掌,還想著來陛下您這裏告狀。半路上我火氣消了些,才想著不對頭,大皇子雖與我不對付,可他這樣的身份,做不出搶臣子功勞的事。我當時嚇得,冷汗都出來了,這就是個套兒啊!倘不是我多想了想,要是跑到陛下跟前告大皇子的狀,我成什麽人了!”

秦鳳儀嘀咕道:“雖然現在也是跟您說了大皇子的不是,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做官了,我就全說了。”

景安帝還鼓動秦鳳儀:“對對對,說吧說吧,把心裏的委屈都說出來,也好回鄉過日子。”

秦鳳儀態度很不好:“說完啦!”

景安帝看他這德行問他:“按理,依你的聰明,文長史再怎麽挑撥,你也不該中計啊!

大皇子幹嗎要搶你的功啊,他是皇子,難不成還與屬下爭功?”

秦鳳儀反正已經打算回老家繼續做紈絝了,半點兒沒瞞著:“他倒是沒爭過,可他幹的那事,一點兒義氣都沒有。”秦鳳儀就把去歲閱兵的事給說了,道,“我把西大營的範將軍得罪慘了,我說不願意與他一起當差,就是因他沒義氣。要是跟您一道當差,當時範將軍再強硬,我們都吵到您跟前來了,您立刻就能把範將軍鎮住,這樣,東西大營比試分高下,順理成章。大殿下還說再議,那要議到什麽時候去!我跟範將軍吵了一頓,拿您的名頭把他給壓了下去,至今他見著我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當時範將軍就說了,哪怕東西大營比武,也不準我主持,不叫我出風頭。誰不愛出風頭呀,可為了能把閱兵的事情趕緊辦好,我也得罪不起他,便答應了。

“結果你猜怎麽著,大殿下把主持兩營比試的差事交給了平琳!您說,有他這樣不講義氣的人嗎?我知道他是皇子,是您的兒子,可是這兩營比試的事,是我跑了好久,還大大地得罪了一個正二品大將軍,才辦下來的。就算範將軍不讓我幹,雖則閱兵的差事又是您讓大殿下主持的,可難道我那些力氣就白出了?他總該問一問我,我幹不了,覺著誰合適吧?平琳是哪根蔥啊,我辛苦好幾天,叫他得了便宜!”秦鳳儀現下說起來都氣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