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事大了(第2/3頁)

話音剛落,江卓就瞪大了眼睛。

待他難以置信地看向陸之昀時,卻見他的面色平淡,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江卓微微啟唇,待愣怔半晌後,方才恭敬地回道:“屬下知道了。”

陸之昀的話雖是問句,但江卓卻品出了主子的用意。

他這是想讓他盡快地去讓康平伯,退了同沈沅的婚事。

江卓本以為那沈家的大姑娘只是引起了陸之昀的興趣。

可如今看來,他想得過於簡單了。

這事兒,可真大了。

——

伯爵府。

盧氏坐在正堂的主位,憤怒地將手旁的茶盞摔在了地上。

她怒聲斥向陸諶道:“甭說是在京城,這大祈所有的布道使司和各處州府,哪處沒有你五叔的眼線?定是你在那沈家姐妹之間猶豫不決,這才惹惱了你的五叔!這事沒得商量,你必須同沈家的大姑娘退婚!”

陸諶清冷的眼眸微垂,只低聲勸盧氏息怒。

他沒對此事發表任何的態度,卻在此時突然想起了,那日韶園宴上,沈沅站在海棠春塢的漏窗外,看向他的哀柔眼神。

——

自上次見到陸之昀後,已過了三日。

短短的三天時日,陸諶的母親盧氏便親自登臨了侯府,同永安侯沈弘量退了他兒陸諶,同沈家嫡長女的這樁婚事。

事情解決得過於幹脆利落,這不得不讓沈沅懷疑,會不會是她讓碧梧在國公府講的那番話起了作用。

而陸之昀聽了後,便在後面推波助瀾了一番。

這日天朗氣清,晴空高照。

劉氏身為沈沅的繼母,雖對她這個繼女無甚好感,卻想著在她被康平伯府退婚後,假意地安慰她一番。

沈沅到了劉氏的院落時,她正坐在羅漢床上,手旁的檀木小幾上也擺著剛被擷下的枇杷果。

劉氏近來犯了頭風,發髻之下還綁著福壽抹額,她的手中持著一串佛珠。

待沈沅落座後,劉氏便假惺惺地寬慰她道:“沅姐兒,你也別太傷感了,縱是同康平伯退了這樁婚事,你父親也會再為你另擇更好的婚事的。”

沈沅聽罷,柔順地頷了頷首。

可轉瞬的功夫,她便當著繼母的面,驀地便落了幾滴眼淚。

她的相貌本就生得柔弱,這矜持地做出了一副淚染輕勻的泣態,可謂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仙子落淚,不過如此。

劉氏得見沈沅的這副模樣,竟是也微微地動了惻隱之心。

碧梧站在沈沅的身後,圓圓的杏眼卻是闊了起來。

她驚訝於沈沅落淚之快的同時,也忽地明白了,為何主子會在來得路上,一直瞪眼卻不眨眼。

——“唉,沅姐兒。你這幾日就出府逛一逛,喜歡什麽就買些什麽,心情總會好一些的。”

沈沅水眸中的那抹哀柔並不達眼底。

見劉氏終於拋起了這個話頭,她便立即哽咽道:“多謝母親關懷,只是不瞞母親說…孩兒的月銀有些不夠。”

劉氏撚著手中的佛串子,方才了然。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我們侯府在前門街有個糕餅鋪子,生意還不錯,趕明兒你去看看,再幫著打理打理。這鋪子利得的三成,你就拿去花用吧。”

沈沅用軟帕拭了拭眼淚,柔聲感激道:“多謝母親。”

——

從垂花廳出來後,沈沅白皙如瓷的芙蓉面上猶存著淚轍,可是眸色卻恢復了平日的沉靜。

主仆二人行了一會兒,待至峭拔野趣的假山叢處時,碧梧見四下無人,方才開口埋怨道:“這叫個什麽事呐,老爺給姑娘準備的嫁妝都夠盤二十間鋪子了,姑娘您都同康平伯退婚了,主母怎麽還是掐著您的嫁妝不放?”

沈沅輕輕地嘆了口氣。

舅父唐文彬給她籌備的嫁妝卻然不少,可她這貪心的繼母劉氏,明顯是想將她的嫁妝吞占。

故而她才試探了劉氏的態度。

可看劉氏的那副嘴臉,她若想拿回屬於她的東西,並不是件易事。

——

前門大街。

沈沅和碧梧剛從沈家的糕餅鋪子走出來,她便算了一筆賬。

繼母劉氏嘴上雖然說,這間糕餅鋪子生意不錯,可實際上,它卻盈利不多。

而且劉氏知道唐家世代經商,而沈沅舅母羅氏的母家也是揚州實力雄厚的鹽商。

沈沅自幼被羅氏養大,耳濡目染地便很會算賬和經營鋪子。

劉氏從下人的口中得知了沈沅竟是比賬房先生還會理算賬目,幹脆就把他給辭退,直接讓沈沅全權打理這家鋪子。

而沈沅每月能被分到的利得,不過五兩銀子。

碧梧一想起這件事,便是氣不打一處來:“主母的算盤打得還真是好,她這哪兒是要給姑娘花用,分明是想讓姑娘給她當賬房!”

沈沅那雙柔美的水眸,卻往前方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