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3頁)

柴興聲音低了八個度,甕聲甕氣:“老人家,你放心,要是你家郎主遭了冤屈,殿下肯定給他做主的。”

這老仆明顯是虞盛的人了,至於這小子吧……柴興皺眉看了他一眼,“紀兄弟?”

“帶上吧。”

紀棠笑了笑,招手:“小子,你過來。”

反正就打探虞盛的現況。

這人肯定能給他們很大的幫助,好用為什麽不用?至於後面的,後面再說。

“興哥你有點不會拐彎啊!”

被紀棠拍了拍肩膀調侃的柴興皺了眉頭打量那小子一眼,直接像抓雞崽一樣把人拎起來,留一個人照料這老仆,三人翻墻進了宅子。

果然,後面的事情如絲般順滑。

士家固然是地頭蛇,但遇上如暗部和柴興這類頂階世家培養出來佼佼人才,還是差遠了。梁五逛了一圈,已經選定合適的進入點,三人輕松進去,繞了些路,很快按照老仆指點找到囚禁“虞盛”的房間。

趙徵的就藩真的太突然了,士良驟不及防,這臨時選出來的太守“虞盛”破綻百出,把守衛的人撂倒後,恫嚇幾句,這人就差點尿了,竹筒倒豆子都說完了。

紀棠戴著手套蒙著面巾,這是預防真瘧疾的,沒這回事她把帽子和面巾都扯下來,笑吟吟看著那個小子:“你還什麽要說的嗎?”

“……”

那小子被柴興鉗著,對上紀棠微笑彎彎的一雙晶亮眼眸,噎了一下,硬著頭皮說:“……呃,寥伯說,虞大人遇害前應留有遺書。”

有這個,就能直接把士良錘死了。

然後這小子就眼睜睜看著梁五繞著屋子走了一圈,這裏敲敲哪裏挑挑,很快從房梁和屋柱一處接口的縫隙停下來,這處緊窄的縫隙處有陳舊灰油,看著原裝得不能再原裝,但這人一撬,撬開灰泥,然後就把一封信撬了出來。

紀棠接過信,打開一看,沖小子露齒一笑:“謝謝你啦,你立了大功喔,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她湊過來瞅了他一眼,冷不丁:“你主子應該是士家右支的人吧?”

紀棠笑嘻嘻,也不用他回答,一跳跳下來:“二哥,走吧!”

柴興行二,渾厚聲音響亮應一聲:“好!”

……

兩人滿載而歸,回到州衙門時,趙徵正好在接見士良。

他垂目摩挲拇指上的扳指,慢慢一頁頁翻著卷宗,士良做賊心虛,回了兩句押了太守大印的州令,忍不住就開始辯解起來。

“……太守大人去年病情還沒這嚴重,尚能起身閱看重要公文,這州令是太守批閱後下發的,……”

紀棠前腳跨進來,聽到的就是這句,忍不住吐槽:“那大概是虞大人的魂魄在批閱吧。”

人都死了五年了,居然還能起身閱看公文,流弊啊。

紀棠招招手:“二哥!”

柴興在紀大佬身邊充當一個合格的打手,紀棠指哪他打哪,聞言冷哼一聲,將手裏提著的守衛俘虜一擲,直接扔在正廳地面上。

他兩步走進來,一腳踩在被揍得臉紅鼻青還斷了一條肋骨的守衛胸口,後者殺豬一樣嚎叫起來了,把回頭一看的士良嚎得臉色鐵青一片。

柴興捏了捏拳頭,咯咯作響,紀棠挑眉瞄了這老家夥一眼:“怎麽了,士州丞,你臉色怎麽這樣難看呀?可是也病了?難道被傳染了瘧疾?”

柴興呵一聲嘲笑。

這兩人一唱一和,默契非常,爽是爽得不行了,唯獨趙徵不爽。

趙徵見紀棠回來,本來是很高興的,他都站起來步下台階了,誰料紀棠喊了柴興一聲二哥。

他剛好行二,在他心裏,他才該是她口裏的二哥才對。

柴興紀棠配合默契得不行,他卻無端一股無名火直沖天靈蓋!

這段日子積攢的不舒服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一刹那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郁懣,如鯁在喉,不痛快到了極點。

猶如一頭被侵犯了僅有領土的孤狼,瞬間就憤怒了起來!

他只有阿唐。

危難至今一路,阿唐只對他好,如今卻生生添上一個默契十分的別人,他有些受不了。

趙徵臉色一下子就陰了下來。

那股無名怒火卻不知該從何泄起,正巧士良受驚,倒退幾步,一腳踩在他的靴面上。

趙徵沒動。

士良慌忙回頭看來,大驚失色,只不待此人說話,趙徵冷冷問:“你還有什麽話說?”

聲音陰沉,一雙琉璃褐色的冷冷利眸如同百丈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