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男寵 要不要這麽會?(第2/2頁)
楚珩不言,舌尖有一點點的酸澀漫上來,這世上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而他的苦衷便是太害怕失去。
所以在他擁有萬全的把握之前,他只能以一個貧寒士人的模樣去接近她,先博得她的信任,再博得她的愛情——假如順利的話。
長清不禁起了好奇,皇帝性情爽利,還是頭一遭見他露出憂郁形容,“莫非還未得手麽?”
楚珩板起臉,難得有些惱火,“皇姐,以後我的事你就別管了,朕自有主張。”
說罷,仍舊回房批奏折去——如今兩頭奔波,他愈發得勤勉自身,每日只睡三個時辰,不能耽擱朝堂之事,他希望將來帶給紀雨寧的,是一片明朗的未來。
長清目露駭異,看來這個弟弟是當真深陷情網了,那紀夫人究竟有何本事,能誘得他如此?
郭勝自作聰明的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公主您雖然嫁了三次,怕也未曾真正嘗過情愛滋味吧?”
長清睨著他,“那也用不著你一個太監來指教。”
自個兒都少了一嘟嚕玩意,還有臉教導男女之事呢,也不怕被笑掉大牙。
郭勝:……哎,不要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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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雨寧來靜園時候尚早,侍女回報公主殿下尚未起身,紀雨寧只好道:“請公主殿下不必著急,臣婦自便即可。”
那人笑著進去,紀雨寧便繞著園外一條清溪緩緩而行,欣賞園中花木景致。
玉珠兒悄悄道:“公主架子真大,都日上三竿了還未起身,明明是她請您來的。”
紀雨寧笑道:“她是公主,驕傲也是她的本錢,旁人自然得多擔待。”
事實上她也不喜應酬,趁著晨曦微露散散步也好,待會兒熱起來便懶怠動彈了。
楚珩藏身於一叢灌木之後,盡管長清百般激他,勸他以皇帝身份出來見客,楚珩總是不願——真到那時候反而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本來想到書房躲避半日的,然而一聽聞紀夫人到來的消息,楚珩心裏便無端煩躁,手裏的朱批也批不下去,遂也乘著晨風出來,棲身於暗處,準備遠遠看一眼紀雨寧的模樣——這般窺伺似登徒子所為,非明君之風,但,他就是壓抑不住那股跳動的心緒。
比起平時所見,紀雨寧今天盛裝打扮過,看去更為炫目,卻又避免與一眾貴客們爭競鬥富,頭上少用金子寶石,而多以珍珠玳瑁為點綴,深紅的玳瑁簪下掛著長長的珍珠耳鐺,愈發顯得眼清如水,膚白如瓷。
真真清麗無儔。
楚珩竟看得呆了,以致於主仆二人到了近前都未發覺。
紀雨寧信手撥開一支粉色的薔薇花苞,正好與楚珩打了個照面,兩人俱是愕然。
他怎麽會出現在公主府?
楚珩:……現在解釋還來得及嗎?
紀雨寧看著他那一身富麗裝束,只覺心情復雜,“你的衣裳……”
楚珩:……
糟糕,今天沒打算外出,所以穿的是便服,可即便是便服也比外頭華麗許多——想起他先前感恩戴德多謝紀雨寧送的那三套衣裳,楚珩簡直無地自容,現在她一定覺得自己是個大騙子吧?
說什麽都晚了,楚珩待要語氣沉痛把自己的身份老實告知,紀雨寧卻飛快打斷,“不用多說,我都知道了。”
楚珩默默垂頭,果然,靠欺騙得來的感情是不可能維系長久的,何況他們的感情似乎才停留在友誼的階段。
現在連珍貴的友誼也沒了。
哪知紀雨寧的反應卻與他想象中不同,並非失望,而是痛惜,但見她語氣沉重的道:“我以為你是個有志氣的,能靠讀書上進光耀門楣,想不到你卻糊塗至此,縱使今朝不中,還有來年,為何偏偏想不開要走上岔路呢?”
楚珩:……什麽意思?
紀雨寧望向他衣上精美的刺繡,越看越覺得刺眼,“縱使京中無人替你引路,也不必墮落至此,效仿娼妓之流,去當公主府的男寵,你以為這般就算成功了?即便借著公主贏得富貴功名,朝中那些大臣只會愈發看不起你,床榻間豈能出得狀元?”
楚珩這才恍然,敢情她誤會成另一種關系,急急想要辯解,卻又啞然——沒有比這個更好解釋他為何改頭換面,又意外出現在公主府了。
只能沉痛地道:“其實是公主她逼令我所為,我並不想如此。”
皇姐,對不起,只好先委屈你一陣了。
可巧長清公主已經起身,聽說客人被-幹晾了半個時辰,怪不好意思,遂急忙到園中來尋,剛好聽見皇帝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強搶民男的惡婦,他自己則成了楚楚可憐的小白花。
長清公主登時眉立,皇帝這一肚子壞水都是跟著後宮爭寵學來的吧,要不要這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