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四站:“盲盒”(16)(第2/2頁)

呼吸聲太大還真是不好意思。

木慈沉默了一陣:“你看到了什麽?”

“一團馬賽克。”

“……”原來是這個看不見。

“還有一股惡臭。”左弦補充道,“不過在我戴著眼罩的時候明明沒有任何氣味,所以幹脆又把眼罩拉了回去,果然什麽味道都沒有了,我猜測應該是欺騙五感的把戲。”

這讓木慈不禁喃喃道:“怎麽又是這一手……”

之前的影子是利用了他們對光照的依賴,這裏又利用他們對眼睛的信賴,完完全全的反其道而行之,這盲盒居然會跟人玩心理戰術。

“不是怎麽又是這一手,而是這些就是我們自己所懼怕的東西,盒子幫忙打開了而已。”左弦的聲音很輕,“恐怖大師們的多年熏陶沒有白費,恐怖電影的各種橋段也沒有白拍,起碼給我們貧瘠的想象力插上了過分豐滿的翅膀,試圖殺死主人的影子,會欺騙你的眼睛,這種題材聽起來就很有趣,回到車上可以找一些來看。”

木慈忍不住道:“我怎麽感覺你好像是在內涵蘇淩。”

“我相信他一定為盲盒庫提供了相當多的素材。”左弦忍不住嘆了口氣,“所以我才說,有時候無知未必不是福氣。”

木慈道:“我感覺你現在是在內涵我。”

“咦,怎麽會呢?你想太多了,做人太敏感會很辛苦的。”

木慈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聽別人形容自己做人太敏感,只覺得青筋爬上額頭,倒是短暫地沖散些許恐懼,他正要開口,忽然聽見房間外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猛然挺起身體,又一下子被左弦拽了回去,重重摔在床上。

“外面出事了。”木慈沉聲道。

“嗯。”左弦倒是雲淡風輕,“聽聲音,大概是他們睡醒了。”

木慈沒有再說話,他嘆了口氣,仔細地傾聽慘叫聲來分辨誰還活著,正聽得專心,突然一陣刺耳的鬧鈴聲打破寂靜的夜晚,以駭人的音量彰顯自己的存在。

這讓木慈再一次從床上彈起來,他下意識睜開眼睛搜索手機的方向,嚇得魂飛魄散,冷汗不知不覺流淌下來:“你放哪裏了?!”

左弦遲疑了片刻,似乎陷入某種迷茫狀態:“床頭。”

木慈總算在床頭看到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手機,立刻撲過去掐斷鬧鈴,定睛一看,時間居然在四點零一分,他忍不住扭過頭看著左弦:“怎麽會是四點零一,你定錯時間了?”

“……沒有。”左弦起初還有些猶豫,可似乎想到什麽,確定道,“四點零一,正好,沒錯。”

四點鐘。

大腦裏空缺的一塊忽然被拼上。

四點鐘的盲盒!?

“是盲盒?!我忘記了……你在算它消失的時間?”木慈倒吸了口冷氣,“等等,剛剛絕對不止一分鐘,難道說,根本不是八個小時安全期,而是……不……錯了!我想錯了!”

他隱約意識到自己話語裏的漏洞,抓緊了左弦的手機,在地上踱起步來。

“人形娃娃還有影子都是出現過的,甚至影子是一直跟著我們的,所以鬼怪一開始就存在,甚至盲盒很可能從我們下站的那個瞬間就打開了。”木慈心裏一悸,“一分鐘……一分鐘並不是盲盒打開的時間,而是它們可以殺人的時間!”

對於木慈的這個結論,左弦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陷入了沉思。

木慈重新打開了燈,這次床上沒有任何腐臭的屍體,只有戴著眼罩的左弦,他低聲道:“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可以。”左弦沉思片刻,將眼罩摘下放好,重新戴上眼鏡。

這時候天本該亮一些起來了,可惜被濃重的霧氣完全遮掩住,看上去仍舊非常暗,像一種朦朧的灰紫色,左弦的臉色在昏暗之下顯得格外莫測。

木慈在白天時記下了所有開關的位置跟對應的燈,他拿著手電筒,循著墻找到離自己最近的開關打開,刺眼的亮光讓客廳裏的眾人都下意識掩住了眼睛。

只有已經適應燈光的木慈跟左弦不為所動,他們往大廳裏看去,最先看到躺在茶幾上死去的毛哥。

毛哥睜著雙眼,完全不敢置信的模樣,胸口沒著一把尖利的水果刀,銀亮的刀鋒泛著光,白天眾人還用這把刀切過香腸的包裝袋。

湧出胸口的鮮血正滴滴答答順著茶幾的邊沿往地毯上滴。

左弦遺憾地嘆了口氣:“這條地毯算廢了。”

“重點是這個嗎?!”木慈無言以對,心裏卻止不住下沉。

為什麽是刀呢?

剩下四個新人身上則都潑濺著毛哥的鮮血,只是因為位置的原因,濺到的部位跟血量都不同。

好不容易適應光明的四人才回過神來,看到其他人身上的血跡跟毛哥的屍體,都忍不住發出了慘厲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