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2/4頁)

江厭辭等了等,實在等不下去了,才開口:“你撿還是我撿?”

月皊瞬間反應過來,紅著臉蹲下身去撿。

江厭辭的目光跟著她,從她微紅的耳朵,移到頎長玉質頸,再望向她半露於領口的鎖骨,以及那低頭時不由從衣領裏露出的縫隙。

江厭辭偏過臉,移開視線。將手裏的衣服一件件收進衣櫃。

月皊站起身,也不敢用江厭辭給她收拾,胡亂將心衣塞進衣櫃最下面一層的角落。塞到角落了不算,還要再用手指頭懟一懟。

江厭辭假裝沒看見,將桌上最後兩件衣服收進櫃子中,便在窗下坐下,解開衣衫,褪去一半的袖子,給右臂上的傷處上藥。

月皊瞧見了,她挪過去,去拿藥幫忙。

“忙你自己的事情。”江厭辭阻止了她的幫忙。

月皊自己的事情自然是她也需要上藥。她在去浴室擦洗前已經服過風寒藥,可是花彤給她的盒子裏還裝著外傷藥、跌倒藥和治紅疹的藥。

月皊看了江厭辭一眼,抱著她的藥盒子在床邊坐下,解了手上的紗布,給雙手上的傷口抹了外傷藥。傷處不大,她很快處理好。

可是望著另外兩瓶藥,再望望坐在窗下的江厭辭,月皊猶猶豫豫犯了難。

她手腕和手臂有李潛握過留下的淤痕,後腰和臀腿也有拉扯間摔倒留下的大片淤青。

好吧,即使淤青可以不上藥等著它自己慢慢好。她身上的紅疹卻不能不處理,好癢的。

再看江厭辭一眼,她輕咳了一聲,道:“我要換藥啦。”

江厭辭擡眼望過來,四目相對了一瞬間,月皊立刻移開了目光,她站起身,將床榻兩端的床幔放下來,然後鉆進床榻裏面去換藥。

明明覺得江厭辭不會做什麽,可只一道床幔相隔,月皊還是渾身不自在。也顧不得她自己擦不到藥的地方,只將自己能夠到的地方塗了藥,便匆匆穿好衣服。

客棧裏的床幔不算厚實,江厭辭坐在窗下的身影映在輕晃的床幔上。

月皊深吸了一口氣,才做出若無其事的模樣掀開床幔,起身將床幔掛起來。

江厭辭有些詫異地望過來,問:“這麽快都弄好了?”

這個“都”字讓月皊有點心虛,她胡亂“嗯”了一聲,將床幔掛在鉤子上。然後走到另一邊去懸掛另一側的床幔,手中的床幔還未搭在月鉤,江厭辭已經走到了她身後。

“你背上的紅疹也上過藥了?”江厭辭問。

月皊纖細的手指頭抖了一下,捧著的幔帳從她手心緩緩滑落。

月皊心虛地說:“背上沒有紅疹……”

話一出口,她才反應過來上次江厭辭給她穿外衣的時候,應該看見了她背上的紅疹。

月皊輕輕咬了下舌尖,笨拙地說:“都快好了……”

江厭辭彎腰,從那個藥盒裏拿出一瓶藥,問:“這個?”

月皊側轉過身望向他。她望見他眼裏的坦蕩,反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她艱難地、慢吞吞地點了頭。

“轉過去。”江厭辭道。語氣是一如既然的平緩,可落入月皊耳中莫名有幾分不容拒絕的命令意味。

她還在想著能如何撒謊推脫過去,偏偏這個時候後背的紅疹一陣癢意。癢得她不得不伸手探到身後去撓了撓。

她再擡眼,見江厭辭仍舊目不斜視地望著她。她這才轉過身,低頭去解腰側的衣帶。

月皊覺得,在江厭辭身邊,自己越來越能體會到什麽叫做硬著頭皮去做一件事。

外衣和中衣都褪下去,衣裳卻沒有被她隨手丟開,而是雙手捧著抵在胸口。

江厭辭看著月皊肩背上的紅疹,皺了眉。

他扯開藥瓶的塞子,將裏面的藥粉輕輕灑在月皊後肩,然後用手掌將藥粉慢慢在她肩上的紅疹周圍撫展開。

他掌心有薄薄的繭,摩挲的觸覺讓月皊心尖上被一根羽毛反復刮撓。

她纖細的雙肩聳起來,本就柔弱的身姿越發顯得纖柔。

她後肩上的紅疹抹了藥,後背卻被淺紅色的心衣遮著。江厭辭幾乎沒有猶豫,就去解她心衣後背的帶子。

緊貼身子的心衣忽地松開,月皊身子瞬間繃緊,抵在胸前的雙手更加用力地攥著捧著的衣物。兩邊手肘悄悄抵在腰間,壓住搖搖欲墜的心衣。

江厭辭如先前一樣,給她後背的紅疹也灑上藥粉,再用掌心逐漸碾展開。

少女肌膚嬌嫩,一粒粒小小的紅疹落在如雪的脊背上,越發將她的後脊襯得瑩白脆弱。

江厭辭手掌向下,最後將余藥塗在她的後腰。掌下的細腰讓他驚訝地多看了一眼。少女纖腰盈盈不堪一握,好似輕易能被折斷。

江厭辭忽生出她是那樣嬌小脆弱的感覺,需要保護,寸步不離的保護。

他的掌心已不僅是溫暖,月皊覺得像一團灼燙的火焰慢慢噬吻著她的脊背。令人陌生的心慌感覺讓月皊覺得自己雙足未踩在實處,好似踩在軟綿綿的雲朵上。分明是神經緊繃,偏又大腦一片空白。若說霧蒙蒙的腦海中想到了什麽,竟是他身上那可怕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