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4/4頁)

可是,一人獨對迷天七聖盟的兩位聖主,縱然是取了巧還沒能斬首,但光是帶走了其中一人的耳朵,已經足夠她在這京城裏揚名了。

只要……只要她能逃過今晚的追殺,或者是找到能庇護她的人!

氣急敗壞的呂破軍顧不上自己這丟臉的行徑被傳出去,會是什麽後果了。

看跟不上前面兩人的腳步,他吹響了代表迷天七聖盟的蘆笛。

小甜水巷原本是京城裏的安樂窩,但現在——

此起彼伏應和的蘆笛聲穿雲破月,形成一種尖銳得炸耳的聲音。讓整條街道都為之悚然震驚。

時年當然也聽到了這個聲音,這是個征召人手的信號。

所以她必須要快!

快到在這份投名狀尚在時效之內,沖出迷天七聖盟的包圍圈,成功取得六分半堂的信任。

她要找的人,便是雷損!

六分半堂內部的繼承人爭鬥,表面上看起來因為雷損的退讓雷陣雨的直性子和強勢,維持在一個相對平穩的狀態,實則是雙方都在賭氣要做出點成績來服眾,而最能擺在明面上的戰績,便是誰能在跟迷天七聖盟的地盤爭鬥中先做出點貢獻來。

所以別的時候雷損未必會急於擴充自己手下的勢力,現在卻一定會!

而有鏡子在懷中的指路,和此前從白樓中看到的消息,她要從任蒼生這個硬拼她打不過但輕功絕對不如她的人手裏逃掉,找上一個六分半堂看起來還算明顯的京中堂口,並沒有那麽難。

雷損才接到手底下傳來的迷天盟五聖主在小甜水巷遇襲,被人飛刀剁了一只耳朵的消息,就收到了另一條消息——

有個青衣姑娘從他負責的堂口讓人帶話求見。

於是半個時辰後,時年已經站在了雷損的面前。

這位六分半堂總堂主的有力競爭者,穿著一身灰袍,比起他在京城裏的地位,這身衣服實在是顯得有些不起眼了。

他的雙手都藏在深袖之中,看上去像是個怕冷的中年人。

他其實是帶著懷疑而來的。

畢竟在京城裏這樣的地方,突然闖出了個名頭又銷聲匿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樣的人往往代表著不安定、特殊,甚至可能是來自別的勢力的臥底。

迷天七聖盟的人在找她,六分半堂的情報部門當然也不會幹坐著。

但顯然,他們失敗了。

然而雷損在看到這個站在他面前,摘下了面巾的少女的時候,他又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這是個足以讓人覺得陋室見明月,滿目生輝的姑娘,她漂亮得不該做一個刺客,而應該華服在身,頂著那張輕靈絕倫的臉,坐在錦繡簾幕之中,也絕沒有哪個人舍得讓這樣的人去當臥底,這是絕對可以用暴殄天物來形容的事情。

在她身上還有種很獨特的,因為初出江湖而顯得有些鋒芒外顯的氣質,眼角眉梢都詮釋著一種青澀的張揚,和大約能算得上是正義情懷的東西,讓雷損看得有點頭疼。

這是個愣頭青啊……

她一說話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加鮮明了。

在雷損發問為什麽會找上他後,時年回答的是——

“我剛來京城便遇上了迷天七聖盟的人在做壞事,上京之前聽聞京師重地兩大巨頭坐鎮,可迷天盟幹的實在過分,我便將那張老六給殺了。我想著既然六分半堂能與迷天七聖盟對著幹,想來應當不是這麽回事。”

“打聽了一番後聽說六分半堂的宗旨是會眾將三分半的收入交到堂裏,若有事便能得到堂裏六分半的力氣援助,想來是要正義得多,我就上門自薦來了。”

在京城裏提正義,實在是個很可笑的事情。

可這樣一個人,是絕對有用處的。

雷損打量了她良久後,從衣袖中伸出了右手。

時年看懂了這個信號。

雷損行刺諸葛神侯未果後斷了三指,以至於左手只剩下了一只中指和一只拇指而已,據金風細雨樓的消息,當他伸出那只殘缺的左手,便代表要下達對敵人的絕殺令,如果伸出的是右手,則代表——

他要交這個朋友。

深諳如何讓六分半堂中的人認可他的雷損在公開場合最常伸出的也是這只手。

但時年聲稱自己不過是初來京城,顯然不能表現出自己看懂了的樣子。“雷堂主這是何意?”

“六分半堂不會把朋友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