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5頁)

端慶帝笑得又咳喘起來,揮了揮手,吩咐左右宮人,“給虎兒擦擦。”

顧娘娘身邊隨侍的大宮女風信沖上去一步,就要把撥浪鼓搶下來,去擦虎兒的嘴,虎兒的小拳頭捏得死緊不肯放。

端慶帝看得哭笑不得,連連搖頭,“不是擦虎兒,是擦他咬的撥浪鼓。擦幹凈了給他拿著繼續咬。”

姜鸞既然來了,端慶帝就和她說起幾件朝廷新奏上來的正經事,

“正旦大朝會,是大聞朝開國兩百年的老傳統了,不像重陽宴,還能往後推一推時日,改個秋日宴的名號一樣的辦起來。正旦大朝會,不論朕那天如何,能不能起身,文武百官必然要入宮賀儀。新年第一日的朝會,象征新年之始,意義至關重要。”

他以坦然的口吻說起自己的病症,

“朕的癔症,什麽時候犯,什麽時候又好了,太醫們都說不準。朕想來想去,除夕夜那天,務必勞煩阿鸞在宮裏守著。朕情況好,一切如常不必提;朕的情況如果不好,阿鸞務必代朕參加正旦大朝會,接受百官朝拜。這是姜氏皇室在朝臣面前的臉面,萬萬耽擱不得的。”

姜鸞應下了。

“每年除夕都有宮宴,我原本也是要在宮裏守歲,不礙著什麽。”

就在這時,外頭通稟進來,說道顧六郎來了。

姜鸞聽得名字耳熟,順著姓氏才想起來,是顧娘娘家裏的幼弟。秋日宴時似乎見過一面,恃才傲物,當面罵了謝瀾,鬧得不太痛快。

姜鸞坐著沒動,懿和公主起身就要回避。端慶帝攔住了她,

“你們二嫂家裏最小的弟弟,算是自家親戚,不必避讓。”

他無奈地看了姜鸞一眼,“顧六郎來京城才多久?人生地不熟的,禮儀生疏,人又不夠穩重,上回聽說沖撞了阿鸞?都是自家親戚,叫他過來賠個禮,秋日宴上的事就算過去了。”又看了眼顧娘娘。

顧娘娘低頭默然無語。

姜鸞當然無可無不可地應下了。心裏轉了個圈兒,心想,怎麽這麽巧,在禦前都能碰著面?故意算好了時辰堵我呢?

寢殿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顧六郎進來了。

上次在秋日宴上他爭一口意氣,對謝瀾無禮,當著姜鸞的面大放厥詞,被姜鸞喊人拖了下去,顧六郎當眾丟光了顏面,回家後便閉門不出。

這回在禦前重新見了面,顧六郎大禮拜下,以君臣禮規規矩矩地拜謁了皇帝和姜鸞,口稱‘謝罪’,並不多說廢話,垂目倒退著出去了。

端慶帝對著小舅子的背影,“看起來是穩重多了。”

姜鸞搖頭,“他只對二兄和我行禮,看了眼二姊,跳過去了!堂堂一國公主難道受不得他的禮?二嫂,你得好好教教六郎。”

端慶帝對這位半瓶子水晃蕩的小舅子印象其實一般,純粹是看在發妻的面子上打圓場。

“至少把話說開了,阿鸞原諒了六郎的無心之失,叫六郎不必再躲在家裏不敢出門見人。彼此都是親戚,除夕宴把六郎也叫來吧。”

顧娘娘溫婉地應下了。

虎兒還在咿咿呀呀地抱著撥浪鼓啃,端慶帝逗著兒子玩兒一陣,露出思考的表情。

姜鸞是了解她二兄的。富貴堆裏養大的閑散王爺,就算登了基,舊日的積習哪容易除盡。看他表情就知道,心裏指不定在想什麽八卦事。

果然,下面聽姜鶴望說,“說起來,宗正卿家裏的老大,姜三郎,比朕年紀還大吧?至今沒娶親,沒兒子,哈哈!”

懿和公主忍著笑,姜鸞翻了個白眼。

前世裏姜三郎也是一把年紀才被家裏硬逼著娶了親,沒想到婚後四年抱了仨,兩兒一女,是她京城裏最親近的幾個小侄兒小侄女。

姜鶴望忽然又若有所思,“哎,還有一個。裴中書,年紀比姜三郎還大吧?”他不很確定地問,“從沒見他身邊跟著女眷。是不是也沒成親?還是在河東成親了,女眷沒帶進京裏?”

旁邊隨侍的內宦笑道,“裴中書沒成親。據說是父喪未滿三年,在守孝。”

“哦。”姜鶴望點點頭,“他年紀不小了。”

跟身邊的顧娘娘商量著,“裴中書二十大幾的,族裏怎的沒人給他張羅婚事 ?要不要朕給他在京城裏相看個美貌世家女,賜個婚?”

顧娘娘遲疑著,“賜婚是頭等大事,不如把裴中書召進宮來,當面問問……”

姜鶴望連連擺手,“我們自家人私底下說幾句閑話還行,當著裴中書的面,朕不太敢提他的私事。哎?”

他突然想起來,“阿鸞,你不是和裴中書議了舅甥親戚的嗎?要不然你替朕走一趟,私下裏問問?”

姜鸞拿衣袖鑲著的毛邊逗弄著虎兒,頭也不擡,

“二兄有這個意思,自己問去,我可不趟這趟渾水。”

姜鶴望時而昏睡時而清醒,很多事都模糊了。他疑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