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4/7頁)

當中可是有四名二品大員,再進一步便是宰相之職,給他們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砍啊。

因此,沒人敢動手。

燕都尉松了口氣,將這事報給趙白魚,順便勸說:“山黔等人手裏都有人命,白紙黑字,證據確鑿,大人不用擔心陛下赦免他們——”

話音未落,便見趙白魚進公堂抽出尚方劍,徑直走出衙門,高舉手中劍,如他之前斬落李得壽頭顱那樣精準且利落地,猝不及防地,斬落胡和宜的腦袋。

滾燙的鮮血瞬間飛濺而出,染紅門口那頭幹凈的獬豸石像。

——

一片寂靜。

趙白魚擡眼,眼瞳濃黑而膚色瓷白,眼角下濺了三滴血。

“還需要本官示範第二次嗎?”

萬籟俱寂,無人應答。

燕都尉嘴巴開合兩下,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心裏對趙白魚的敬佩變成了敬畏。

趙白魚挽了個劍花,甩幹劍身沾到的血,就站在衙門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營兵行刑,十二顆腦袋骨碌碌滾落地面,臉上的表情或定格在恐懼、或愕然、或怒目不服,而衙門口的兩尊獬豸石像、台階全是黏稠密集的鮮血,連鳴冤鼓也沾了血液。

燕都尉聲音有點顫抖:“大人,都砍完了。”

趙白魚:“把他們腦袋裝起來,找幾根竹竿,掛到公主府門口。”

燕都尉:“這……”

趙白魚:“我的命令不喜歡重復第二遍,今天你一再質疑我的話,如果做不到最基本的聽令行事就回你主子身邊告訴他,換個人來。”

燕都尉心顫,趕緊低頭拱手:“卑職知錯,再不敢犯,這便令人去辦。”

***

天空陰沉,東邊的烏雲逐漸吞沒西邊的晴空,風也逐漸大起來,眼見又將是一場洗刷大地的暴雨要降臨。

燕都尉架著一輛板車停在公主府門口,車上放十二個竹籠子,裏頭都是剛離開脖子的腦袋,而前頭還是一身青衣,背脊挺直如竹的青年便是趙白魚。

雖說兩軍交戰不是沒有過梟首示眾,但那是對恨之入骨的仇敵。

而板車上的腦袋在今天之前還是四省呼風喚雨的公卿大臣,普通人望塵莫及,窮盡一生恐怕都見不到一面,結果落個屍首異處的下場,還被掛竹竿上示眾。

掛便掛吧,也不是沒有被抄家的大臣。

只是人家那頭顱都掛在刑場,小趙大人倒是心狠膽大,掛到公主府門口,怎麽母子之間有這麽大仇的嗎?

趙白魚:“去請昌平公主把門打開。”

燕都尉這回不犯傻了,令人撞開公主府的大門,裏頭的家仆丫鬟急忙跑出來攔人,一見後面高高掛起來的人頭都嚇得連連尖叫,步步後退,再不敢向前。

趙白魚不懼暗中盯梢的死士,大步前進,熟門熟路來到昌平公主經常留宿的樓台水榭,這兒建得高、看得遠,正好能看到公主府門外搭起來的高高的竹竿。

竹竿上吊著的腦袋面目猙獰,清晰可見。

昌平公主癱坐在椅子上,大勢已去加上身邊得力心腹不是失蹤就是死亡,還被十幾顆人頭恐嚇,以至於情緒低迷、精神蔫耷,失去平時的光彩奪目,變得面色慘白,顯露出幾分衰敗之相。

她瞪著踏步而來的趙白魚說道:“你瘋了?”

死死抓住扶手,因為過於用力而崩斷了塗著蔻丹的指甲,可是刺骨的疼痛也沒辦法轉移昌平此刻對趙白魚的滿腔仇惡。

“趙白魚,你是不是瘋了?你來做什麽?孤問你你來做什麽!”

“我來告訴你,殺掉一個位高權重的人有多輕松,手起刀落,哢擦——腦袋掉下來骨碌碌地轉,眼睛都來不及閉上,原來高高在上的達官公卿也和你們眼中卑賤如螻蟻的百姓一樣,也是個人呐……看到沒有?死不瞑目,盯著你看呢。”

昌平冷笑,神色癲狂:“你以為我會被幾個人頭嚇傻?趙白魚,你被刺激瘋了是吧?啊?你該不會天真地以為幾顆人頭就能讓我良心不安,讓我俯首認罪?”

“不是幾個。”趙白魚來到昌平身後,從她這個角度看向遠處高高吊起的腦袋。“第一批殺十個,第二批殺二十,第三批殺三十……從現在開始,你就坐在這裏,睡在這裏,吃也在這裏,就在這裏看著那些死不瞑目的腦袋,要記住你本該和他們一樣,梟首示眾,萬人唾棄!”

昌平的鎮定瞬間維持不下去,低聲吼道:“趙白魚,你敢折辱我!孤還是大景的公主,是你母親!”

“母親?”趙白魚低頭看她,聲音平靜中帶著譏諷:“你大概不知道我生而知之。”

昌平僵住,難以置信:“你……你知道?”

趙白魚轉身離開,頭也不回地命令門口守衛:“從今天開始,不準昌平公主離開此地,哪怕她病了、死了,也得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