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泛酸(第2/4頁)

雲鶯沉吟中道:“只要匣子裏的東西未被暗中替換,旁的無須太在意。”

“倒不如靜觀其變。”

想一想,雲鶯嘴角微彎又示意碧梧附耳過來,細細交待:“若後面在竹林裏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直管當未曾覺察不對勁,把人隨便放過去便是。”

“是,奴婢明白了。”

碧梧認真麗嘉聽罷雲鶯的話,一福身應。

“嗯,你當一切如常,切不可先自亂陣腳。”

雲鶯叮囑過,又讓將湯藥端來。

病未痊愈,喝過湯藥不久後雲鶯回到裏間便昏昏睡去。

晌午,知她正在生病、對她關懷備至的趙崇特地來清竹閣陪她用膳。

生病的雲鶯須得飲食清淡,趙崇也只吩咐禦膳房準備清淡菜式。他們兩個人一道用過午膳,後來直至看著雲鶯喝下湯藥,皇帝方才離開。

夜裏皇帝倒是沒有再過來清竹閣。

雲鶯便獨霸床榻和被窩,比之前一夜睡得一個清凈覺。

之後連續幾日,皇帝晌午會抽空來清竹閣,待雲鶯喝過湯藥才回勤政殿。

很有幾分知疼著熱的意味。

起初雲鶯不大在意,且暗地裏腹誹皇帝未必太有閑情天天來盯著她吃飯喝藥。然而接連數日享受著這樣的待遇,哪怕沒有刻意琢磨,她也逐漸反應過來——皇帝不會是專門盯著她喝藥,待她病愈了好再抓她去眼皮子底下習畫罷?

當天晌午,雲鶯的推斷便隱約得到證實。

趙崇如之前幾日出現在清竹閣,兩個人吃過一頓清淡的午膳,碧柳端來一碗湯藥送至雲鶯面前。

“這麽多天,愛妃的風寒也該好了,怎得還在喝藥?”

看見那碗湯藥後,趙崇蹙眉問。

雲鶯假意咳嗽兩聲:“多謝陛下關心,臣妾咳疾未愈,故而仍需喝藥。”

趙崇當即要命人去請太醫。

雲鶯這次生病不過染的一點風寒,劉太醫開的藥方很有用,吃得這麽些天,已然好了個七八成。若現下把劉太醫請來,皇帝必定會知曉她已經差不多病愈。

“不敢勞陛下如此操心。”

雲鶯連忙推辭,“臣妾今日且再喝著藥看一看,許明日便痊愈了。”

趙崇看一看她比前兩日紅潤許多的氣色,頷首道:“既愛妃這麽說,那今日先喝著藥。明日若依舊不見好,便該去請太醫來瞧瞧。若明日沒有不適,愛妃也可繼續來勤政殿習畫,把落下的補上。”

雲鶯:“……”

果然如此。

天天盯著她喝藥只是為了方便抓她去眼皮子底下習畫。

雲鶯一面無言以對,不明白皇帝為何執著於此,一面覺得自己這病怎麽都得多養一陣子才能好。她既不高興不得不待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被監視,同樣叛逆心起,只想借生病多磨蹭一天是一天。

卻不知皇帝日日來清竹閣陪她吃飯、看她喝藥,原本單純是出於對她的關心,以及想著她生病不能去勤政殿,他便多抽空來看看她,借此同她拉近些距離。

但是在聽見雲鶯心裏的小九九以後,這份心思也不那麽單純了。

見她心灰意懶端起藥碗,趙崇眼底浮現淡淡笑意,同樣不甚理解她為何如此抗拒習畫之事。

只越見她抗拒,便越忍不住想逗弄兩下。

不過今日仍有許多事情亟待處理,無法在清竹閣多留。

是以看著雲鶯灌下湯藥,趙崇暫且放她一馬:“愛妃今日且好生休息,明日朕再來看你。”

然而以為確認皇帝一片閑心的雲鶯第二天無疑未病愈。

乃至晌午病歪歪躺在床榻上,不曾起身,時不時還要咳嗽兩聲。

趙崇見雲鶯一本正經在他面前裝病,昨日窺聽她心聲而生出的那點促狹之心再次被勾起來。他立在床榻旁看著拿帕子掩唇假作咳嗽的雲鶯,眉頭輕擰,關心道:“愛妃的病怎似比起昨日又變得嚴重??了?可曾命人請太醫來看看?”

“些許小病,想來再將養幾日便無礙。”雲鶯臉不紅心不跳說,“陛下最近總來探望臣妾,臣妾心中感動,卻也憂慮,讓陛下費心了。”

趙崇道:“總要看著愛妃病愈才安心。”

委婉勸皇帝不必再來卻不被領情,雲鶯笑容幹巴巴回:“多謝陛下關懷,臣妾不勝榮幸。”

“愛妃客氣了。”趙崇嘴角微彎又話鋒一轉,“只是愛妃一場病遲遲不見好,習畫之事一再耽誤,朕也有些憂心。這樣耽誤下去,會不會趕不上在秋狩之前學有所成,也不知愛妃能否與朕秋狩同行。”

雲鶯:“?”

習畫和秋狩有何關系?

這兩者之間原本自是不存在關系的,但皇帝將它們扯在一處,雲鶯很快明白,皇帝應當是懷疑她裝病逃避去勤政殿習畫,故意拿秋狩出行來壓她。

言下之意,她若不肯乖乖習畫便要收回準許她秋狩隨行的允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