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泛酸(第4/4頁)

“愛妃這是在做什麽?”

趙崇眉頭微揚,一面走向雲鶯一面問道。

雲鶯看見皇帝進來,收起布料帶碧梧和碧柳向皇帝行禮請安,方才回答說:“臣妾從小庫房翻出一匹料子,想著給阿黃也做身衣裳,正在瞧合適不合適。”

做衣裳?

趙崇覷一眼那只搖著尾巴的波斯犬,記起什麽,心裏酸溜溜的,他的愛妃倒是從不曾給他做過半件衣裳。

哦……

不說衣裳了,什麽香囊玉墜之類的小物件也是從來沒有的。

人是不能和狗比。

指不定還要比不上一只狗。

想到自己連如同波斯犬這般的待遇竟都沒有,趙崇內心更一陣泛酸。

“愛妃近來在忙的事,原來便是給這波斯犬做衣裳?”

雲鶯直覺皇帝像話裏有話,但她給爹娘做寢衣、做護膝、繡香囊,給小侄女做鞋子、做衣裙尚且忙不過來,也不願意再多找事,便莞爾一笑說:“只是瞎折騰而已,陛下不要笑話臣妾才好。”

趙崇聽雲鶯心下念叨爹爹娘娘小侄女,這麽多人卻全然沒有他的份,不由輕咳一聲,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言明:“說來愛妃至今卻不曾為朕縫制過什麽。”

未料想自己的愛妃心腸冷硬至此,竟然對他說:“臣妾女紅粗陋,不敢在陛下面前獻醜。”

心下更腹誹:【皇帝陛下難道會缺衣裳穿?】

趙崇:“……”

他自然不可能缺衣少食,亦沒有道理以身份強逼雲鶯為他費心做這些事。

趙崇又覷一眼忙著搖尾巴的波斯犬。

“若愛妃覺得自己女紅粗陋,以朕所見,也不必替這波斯犬做了。”

雲鶯看向趙崇,不解。

趙崇哂笑:“到底是波斯進貢的獵犬。”

雲鶯:“……”

皇帝這樣說,雲鶯也只能作罷。

但她心下兩分狐疑,難道今日心氣不順,因此連只狗也不放過?

趙崇:“???”

確實,現下心氣更不順了。

趙崇本不曾在意過雲鶯的女紅如何,也沒有惦記過要她為自己做什麽東西。可見她原也願意為旁人費這份心,甚至願意為一只獵犬費這種心思,方才計較起來。

無奈他的愛妃一貫不解風情,不知投桃報李。

本也只是來看一看雲鶯在忙些什麽,確認過後,趙崇沒有多留。

似乎心氣不順的皇帝陛下沒有留宿清竹閣,雲鶯無什麽所謂。她領著宮人恭送趙崇離開後,讓碧柳將本來想給阿黃做衣裳的料子收起來便去沐浴。

一夜好眠。

翌日是七月初一,又到去朝暉殿請安的日子,病愈的雲鶯自然不宜缺席。

雲鶯踏入朝暉殿的同一刻,殿內坐著的妃嬪們相繼朝她看過來。

那些目光裏夾雜著嫉恨、艷羨以及來自沈婕妤的關心。

近來六宮除去雲鶯聖眷正濃外再無旁的事情。

是以今日的雲鶯備受矚目。

對雲鶯而言,這些目光皆不陌生。

她面上便也泰然自若。

“見過淑貴嬪。”沈文茵起身對雲鶯行了個禮,繼而溫聲道,“聽聞淑貴嬪前陣子生病,本該前去探望卻被瑣事絆住腳,不知淑貴嬪可大好了?”

雲鶯略一頷首,客客氣氣道:“多謝沈婕妤關心,我身體已好轉許多。”

話音落下,便聽得婁昭儀掩唇笑得兩聲:“有陛下日日相陪,還以為淑貴嬪這一場病輕易不能痊愈呢。”

這是說雲鶯借由生病勾著皇帝天天去清竹閣。

在沈文茵聽來這話頗有些難聽,等同於罵雲鶯是狐媚子,面上不覺閃過一絲窘迫,替雲鶯為難。

雲鶯平靜朝婁昭儀看過去,當下上前與婁昭儀行過禮,才勾了下嘴角:“婁昭儀卻是說笑了,雖然臣妾的風寒是自那日從勤政殿回來之後便染上的,但也沒有輕易不能痊愈的道理。何況有陛下日日喂藥,臣妾自當好得快一些才算不辜負陛下的關心。”

雲鶯的幾句話字裏行間處處炫耀聖寵,後宮妃嬪誰不盼得聖寵?

可是滿後宮唯有雲鶯有此待遇。

皇帝召她去勤政殿,時常留她在勤政殿大半日的時間,她生病皇帝陛下更每日都去清竹閣探病。後宮妃嬪誰又不盼著能被皇帝這樣關心?

本想譏諷雲鶯狐媚子手段,反而被她嘲笑不得寵,婁昭儀臉一沉,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