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4頁)

說不定就是雲王爺想要奪權,這才讓自己的徒弟出手。

不然就憑郗將軍一個年少武將,又如何能如此短的時間就將京城攪弄的風雲波動,民不聊生!

定是雲王爺在背後主使!

可恨!可惡!此等小人該被五馬分屍,處以極刑!

人人都這樣罵著,恨不得沖進王府來,將林傾白先殺後快。

正因為此,今日王府的下人來藥膳堂請邱大夫時,周圍人一聽說是要為雲王爺診治都紛紛嗤之以鼻,說不讓邱大夫去,就讓雲王爺病死算了。

死了也是老天開眼,收了他這個惡人!

醫者仁心,邱大夫還是來到了雲王府,卻萬萬沒想到看到是如今這一幕.......

林傾白如同囚犯一樣,被鐵鏈鎖在床上,重重侍衛把守監視,而他面色蒼白似紙,骨節清瘦,身體虛弱的連呼吸都困難。

見到此等情景,再多的謠言也不攻自破了。

邱大夫猶豫了一下,說:“雲王爺,你的身體情況不太好........”

林傾白說:“我知道。”

邱大夫嘆聲道:“雲王爺數年前應是生了一場大病,傷及了根本,但是多年以來王爺心緒平和,食補藥補都做的很周到,一直以來並無大礙,只是這些日子情緒波動太激烈,氣血虧空,身上的頑疾.......”

林傾白不願再聽這些,直接打斷了邱大夫的話問:“我還有多久?”

邱大夫嗓音一頓,半響沉著聲音說:“若是能保持心緒平穩,還能有三個月........”

林傾白的手一點點的抓緊了床單,半響他松開了手,閉上了眼睛,說:“夠久了........”

還有兩三個月他就可以走了,再也不用看見這場鬧劇。

他甚至覺得時間有些太久了。

只是不知待他走的那一日,這江山是誰的江山,天下又是誰的天下。

林傾白這一病便病的久了。

郗安應是知道了這個消息,第二日的早上便有下人走進來,將林傾白手上的銬子解開了,緊閉的殿門也打開了,就連守門的侍衛也少了一半。

甚至連蓮姨和紅月都可以進殿伺候。

只是此時林傾白就算沒了手銬,也半步都挪不下床,這個手銬帶或不帶也沒什麽區別了。

倒是郗安,沒有來過一次。

蓮姨總是在林傾

白耳邊念叨著,勸著林傾白說:“雲王爺,郗安少爺忙,等忙完了定會來看您的........”

“少爺人沒來,但是如今您用的藥膳,這些上好的中藥,全部都是少爺送來的.......”

“少爺的心中還是惦記著您的.......”

蓮姨年紀大了,一輩子都在府中伺候人,是個婦道人家,不論外面風雲如何,她還是守在自己的王府,眼中只看著那些人,只看著這片地。

只要郗安少爺和王爺都好,那就好。

林傾白聽見蓮姨的聲音沉沉的閉上了眼。

他心知,郗安怕是不會來了。

那日他拿著一把刀,是真的有那麽一瞬間想要割破郗安的喉嚨。

這與林傾白逃跑不同,與他放狼煙不同,與他偷傳信報更不同。

他要殺他。

有多麽深厚的師徒之情能夠抵得住一把刀?即便是郗安再縱著他,那把刀抵在郗安喉嚨的那一刻,也將他們之間最後的羈絆給割斷了。

可是林傾白如今也不在意了。

郗安不來最好。

不用看見他,也就不用痛了。

王府外的炮響聲不停,戰爭應該是正值激烈的時候。

林傾白也沒有力氣再關心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的,他用了邱大夫開得藥,身子並沒有太多的好轉,每一天晚上都是高熱中度過,他燒的迷迷糊糊,燒的失去了意識。

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是會夢到他和郗安以前的時候。

以前他若是生病了只要去尋郗安,郗安無論在做什麽都會急著趕過來。

哪怕是皇宮議事時,他也會拋下眾人抱住他。

郗安總是喜歡蹲在林傾白身前,永遠都是目光澄澈的由著林傾白的性子,胃痛了便揉胃,腰疼了就揉腰,手冷就暖手。

他會將在征戰歸來時,將他肩頭的披肩披在了林傾白的肩頭。

他會抱著他走過白雪皚皚。

他會彎腰親手為他泡腳。

他會為他一點點吹涼滾燙的湯藥。

有多少次,別人羨慕的對林傾白說從未見過這麽好的徒弟,林傾白定是上輩子積了福,才會得到個這麽好的徒弟。

........

多少個夜裏,林傾白迷迷糊糊的從這些夢中醒來時,他忽然就想著如此這般病著也挺好的。

他每晚都病的迷糊,聽不見窗外的炮火聲,也不會難受的夜不能寐,反而可以夢見曾經那些無比美好的事情。

這些曾經觸手可得的東西,如今卻似鏡花水月,就連在夢中夢見都是奢望了........

就這樣過了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