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3頁)

姜月見步子加急了一點兒,快到,倘若不是為了顧慮人前的形象,當朝太後已經一只手將磨磨唧唧的男人抓住了往前飛帶。

一排排樂伎正在排演,幾色的宮奴都擡起頭,錯愕地望向突然駕臨的太後娘娘,無不急忙行禮,姜月見一拂衣袖令其平身,直樂苑西廂,將楚珩帶到無人處時。

對方快了一些,從身後握住了太後娘娘的柔荑。

她呆了一呆,沒有立刻有所反應。

剛剛擡眸,身側高高大大,比他長了整整一個頭的男人側臉下來,極其平淡自如,將纏住的雙手給她看了看:“太後娘娘不是一路想牽臣的手麽?現在無人,可以牽了。”

楚某人原來不是天生就不解風情的呆子啊。

也就是一個男人心裏有你,和心裏沒你的區別罷了。

姜月見努努嘴唇,心裏萬分不屑,哼了一聲。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有多可愛麽?楚珩感到有幾分滑稽,又愛不釋手,要揉搓太後娘娘飽滿的臉蛋,低頭親一口。

正當他俯下唇瓣,要擦過太後今日濃妝艷抹的面靨時,身側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霜白色的衣影,卡在一扇門間,靜靜看著他倆。

“……”

楚珩一頓。

視線轉了過去。

停在門後的人,這個被太後娘娘藏起,總讓他疑心是不是個漂亮少年的人,原來是女子——李岫晴。

“咳咳。”

楚珩松了手,輕咳一聲,恢復霽月清風,解釋:“重申一次,我不是。”

既然被太後娘娘控制在了南苑,那這些真相,說明也無妨。

李岫晴怔怔地望著他,半晌,她的神色像是清醒了,又像是失望至極,輕輕一點頭:“請進。”

她側身讓開。

在外邊的確不是什麽說話的好地方。

太後娘娘考慮得十分周到,等到入內,門一關上,外邊都是鋪天蓋地的喇叭嗩呐聲,連琴瑟笙簫都聽不見幾分,烏嚷嚷吵得人耳蝸疼,此地是個極好的談話所在。

李岫晴噗通一聲,跪倒在姜月見面前,“娘娘。民婦糊塗,罪該萬死。”

蘇探微眉梢微挑,看了一眼姜月見。

姜月見將人扶起,讓她坐下說。

李岫晴躲躲閃閃,坐下後又偷偷瞟了好幾眼楚珩。

這一細節自然被姜月見所捕捉,但她絲毫不見慍色,反而笑道:“仔細看看,他是你夫君麽?”

李岫晴這才敢大著膽子,多盯上幾眼,但被楚珩深邃的眸光反笑,她慌忙岔開了視線,搖搖腦袋:“不是。”

其實,根本就不一樣。

“太後娘娘,民婦在碎葉城好幾年了,這幾年……”

她咬咬嘴唇,說不下去了。

姜月見知道。

李岫晴在非人的折磨下生了病,她的病時斷時續的,發病時會出現幻想和意識模糊的症狀,偶爾還會記憶產生錯亂,這是人面對痛苦時的一種自我防禦和心理幹預。

楚珩哪怕是換了一張新臉,這張臉也只能說和真實的蘇探微有著七分相似,但因人體面部的骨骼和肌肉走向,最終呈現出來的實況還是有著較大不同。

先前李岫晴情緒太過激烈,觸發了病症,才一時不察。

再者她和蘇探微也有幾年不見,記憶裏的面貌本就會模糊些,而蘇探微又是朝廷欽封的官身,不容質疑,李岫晴壓根也沒往那處想。

此刻冷靜下來,把面前之人與記憶裏的夫君一比較,卻發現無論容顏,連身形也全然不相類似。

她夫君從小就是個文人體格子,沒那麽高,走路輕飄飄的,不會太穩健,小時候的身體不足,後來長年累月地生著病,吹了風會生病,淋了雨會生病,就連路上走著崴個腳,都有可能骨折。

夫君是個玻璃球,一不小心便會碎了。所以哪怕擁抱,她都會格外謹慎的。

不是像面前高大冷峻的男子,一點兒也不像。

夫君永遠不會變成這種氣質。

大理寺庭審那日後,太後娘娘單獨將她留在了偏房,說了一些話。

李岫晴漸漸地清醒了,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是有誤會。

太後娘娘對她說:“哀家從不會惦記有婦之夫,他是哀家的男人,不是你的蘇探微。”

李岫晴茫然無比:“他……他不是?那,那我夫君……”

姜月見嘆息告訴她:“這哀家也不知。不過你得答應哀家,當哀家讓你撤訴之時,你便撤訴,等他出來,哀家帶他來見你,你可以問他真正的蘇探微的下落。”

李岫晴緩緩點頭。

在她心裏,寧可相信那個人不是蘇探微,也不能相信,她深愛的夫君會在飛黃騰達之後對她棄之不理。

“你不是我夫君,我……我夫君呢?”

這幾日一直待於南苑,李岫晴的右眼跳個不停。

既然假的蘇探微已經取代了她的夫君,那麽他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確信夫君不會站出來揭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