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第2/2頁)

沒過幾天,在皇上的授意下,鄧大人陳列承鄉侯十大罪狀,諫請皇帝將承鄉侯一家抄斬發落。

這十大罪狀大多數是湊數的禮法違制,基本上查哪個宗室都會查出點問題來,最重要的還是張登謀害公主的事情。

當日回稟時皇帝的暗示梁統領聽得明白,他按照皇上的意思捏造證據,用以陷害錫南承鄉侯,成功給了皇帝查處承鄉侯府大本營的機會。

張登不明白為什麽前一天侯府還是花團錦簇,今日就變成了過街老鼠般的存在。

府中謀士四散逃命而去,下人們知道出了事,人人都在哭,張登從臥房一路走到侯府大門,被士兵擋住去路。

“閃開,你也敢攔本世子。”張登心中焦慮崩潰,但臉上卻是虛張聲勢的憤怒。

“奉旨辦事,請世子不要為難咱們。”士兵沒有刻意刁難,但態度堅定,不容私情,這是真的來辦事情的,沒有有絲毫通融的余地。

張登想起昨天收到的聖旨,心虛的厲害,不敢再跟士兵逞強。他木然地退回自己房間之中,癱坐在地下,深切的痛苦湧上心頭,但他卻恐慌地哭不出來。

時至今日他才發現,自己被孤零零的困在京城之中,看似是特殊的優待,實則失去了任何可以借用的力量,猶如一頭孤單的困獸。張登忍不住想,不知道遠在錫南的父親此刻又是何種情形。

想到此處,張登心下大驚,他爬起來,奔到院中,四下叫喊:“謝舉人,謝舉人呢?”

不知哪裏傳來一個下人的聲音:“都跑了,那些謀士昨日聽到消息就跑幹凈了,哪還有人留在這裏等死。”

張登赤紅著雙眼從人群中揪出說話之人,咬牙切齒地威脅道:“你再說一遍,本世子殺了你你信不信。”

“如今橫豎都是死,你當我還怕你嗎?”那小廝挺著胸膛,一臉憤怒,“都是你,要不是你做出這些混帳事,我們用得著給你陪葬嗎!?”

張登看著他憤怒的眼神和周圍下人們的氣勢,慢慢後退一步:“反了,反了。”

他回到房中,知道自己不能這樣無所作為等死,無論如何要去給父親報信,要保全侯府上上下下才可以。

恍惚間,他想到今日是十五,按往常來講,是自己和那個人的通信時間。

張登一個人來到一處廢棄院落的屋後竹林當中,這裏豢養著幾只羽毛光亮的信鴿,他把紙條綁在鴿子腿上,將信鴿放飛出去。

這一晚他沒有再回去,一是想及時拿到對方的回信,再則也害怕下人們鬧出什麽亂子來,自己會有危險。

與以往一樣,天蒙蒙亮的時候,信鴿回來了,張登略微松了一口氣,他取下回信,上面寫著:京城戒嚴,出入不易,此事宜求你之恩師。

恩師……許清元?張登覺得此言有理,只要自己還能有機會登上皇位,許清元的地位該是多麽超然,她一定會用盡力氣幫助自己的,更何況她跟公主要好,深受皇帝信任,她出城應該不會受到過多盤詰。

張登立刻回信一封,請那位一直在背後幫他出謀劃策的高人代為轉達,那人一口答允。

經過這一遭,邱祭酒老實許多,如今他與舊文官集團鬧得很僵,皇帝那邊也不會重視他一個差點跟承鄉侯府結親的官員。他明白,自己一個人在這官場上就是任人宰割的份,無論如何,也得向其中一方靠攏。

相比較起來,公主剛生了一個女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度懷孕,皇帝後宮這麽多年沒有動靜,眼看是沒有指望的。而黃老尚書雖然已經年老,但說到底還有黃嘉年這個繼承人,黃嘉年妻子已經懷孕,綜合利益考量來說,還是需要再向黃老尚書靠攏,只是這個時候說的不得就要割肉放血了。

自以為有了指望,滿心只等許清元能夠將消息及時通知給承鄉侯,不要牽連父親母親的張登或許懷疑過許清元會反手告發或者視而不見,但他唯一沒有想到過,許清元從始至終,根本沒有接收到這樣一封信件。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