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2頁)

撫琴瞥了二人一眼,又是冷哼:“就讓她們跪上一個時辰長長記性再說,如今便敢壓到自家主子身上,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是咱們府裏沒規矩。”

其中一年紀稍長一些的丫環名為石青,她抹了一把淚,聲音哀切,“玉兒小姐,奴婢是得了風寒,不是故意不來伺候的,玉兒小姐您素來心善,就饒了奴婢此次吧。”

這個丫環平日裏最是對她視若無睹,此時倒是求饒的快。

“風寒?”施玉兒輕咳了兩聲,眸中眨出一些水花來,扶著桌角好似搖搖欲墜,問向撫琴,“撫琴姐姐,我素來身子弱,沾不得病痛,想來石青應當也是,故而才會回房歇著,不如就此算了吧。”

說話間,她身形一晃,便軟軟坐在凳上,撫琴忙拿出件披風為她披上,轉而又罵石青,“得了病不曉得自己去開些藥吃,凈做些混賬事兒,惹得小姐染病,你擔得起麽?”

“明日我就回稟夫人,把你這個沒眼力見的狗奴才給發賣了。”

石青一驚,一口銀牙咬碎,不敢再言。

待到施二叔回府時,先令人往柳氏院中報了一聲,便徑直往趙姨娘院子裏去。

趙姨娘等了他許久,一遠遠覷著他的影子,便忙讓施率坐到窗下習書,又沾了些茶水到眼下,壓低聲音道:“你父親來了,你知曉怎麽說了麽?”

施率眼眶紅腫,聞言恨恨道:“娘,我都知道。”

他的心裏恨極了沈臨川和施恪,如果不是施恪,他今日大可不必挨那頓板子,還有那個施玉兒,若不是她站在那兒,自己怎麽可能想要用彈弓打她。

他雖眼睛盯在書上,卻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只想著等到施二叔回來,該怎麽告狀才好。

等到施二叔抖著一身寒風進屋裏,趙姨娘連忙為他倒上一杯熱茶,將他身上的披風取下,端來熱水為他洗腳。

施二叔咂了一口茶水,寒意驅散幾分,面上滿是愜意,不禁哼起兩句小戲詞來,全然未注意到兩人神色異常。

趙姨娘等著他來問自己,許久等不了,只能自己先紅眼啜泣出聲,半倒在地面,扶著凳子哭的梨花帶雨。

施二叔一驚,心頭兩分快意消失的無影無蹤,有些不耐煩地問道:“發生了何事,竟然如此哭哭啼啼?”

“我……”一番淚灑,趙姨娘欲言又止,擦幹了淚,將他的洗腳水倒出門外,才復而折返,柔聲道:“本不是什麽大事,妾身就不說了,不要擾得老爺煩心。”

見她如此體貼,施二叔心中舒服了兩分,於是揮手讓她繼續說下去。

施率丟下課本,從一旁跑過來,淌著淚大聲說道:“都怪那個沈夫子,我不過是遲到了一會兒,他便打我手心,他不過是個瞎子,能知道些什麽,那施恪還在一旁煽風點火……”

“率兒!”趙姨娘將他一喊,忙道:“姨娘早不就與你說了,不要在你父親面前說這些事情,你父親每日忙的腳不沾地,哪有什麽閑工夫聽你說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娘教你的東西,你都忘得一幹二凈了麽!”

施率與施二叔生的五分像,此時施二叔將他一拉,赤足踩進鞋裏,聞言沉聲說道:“那沈夫子是個有學問的,知府府上出來的門客,那能有差麽,就算是他打了你,那也是應當打的。”

他吐出一口濁氣來,將外袍脫了往桌上一丟,帶了兩分不痛快,又道:“你和恪兒的事情我會和你母親講,你姨娘性子軟弱,有事不敢明說,你再有何事,直接你母親講便好,她素來公正。”

二人目的達成,趙姨娘覷了一眼施率,他忙喜笑顏開,說道:“那兒子便回屋習書去了,父親白日勞累,還是早早與姨娘歇息吧。”

趙姨娘如今不過二十四五,正是風韻之年,在伺候人上頗有一套路子,今日念著還有事相求,便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一番下來已大汗淋漓。

她軟軟地伏在施二叔的胸前,柔聲道:“老爺,妾身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施二叔滿意她的乖巧,此時正酣足,便閉著眸子道:“你只管講便是。”

趙姨娘眼睛一轉,低聲柔柔道:“咱們府上不是還有個玉兒小姐麽,我瞧她正是該婚配的時候,妾身娘家有個侄子,不如……”

作者有話說:

來啦來啦,今天更新四章,明天斷一天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