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2頁)

眾人面上的喜意做不得假,施玉兒想要抽出手,卻被牢牢地箍著不得動彈,只能強裝著鎮定問道:“撫琴姐姐,那位貴人是誰?為何要讓我去見?”

撫琴將她按到熱水中,見她害怕,輕笑了一聲,安撫道:“小姐怕什麽,老爺和夫人都在,難道那位貴人會吃了您麽?”

她這句話定然是意有所指,施玉兒細細想了一番,便不再言語,靜下來任由一群人折騰,但心中仍然是忐忑不已,難以安定。

屋內熱氣縈縈,玫瑰胰子的香味馥郁,觸感滑膩,浴桶內的熱水被香藥染得偏紅,胰子上的乳白又緩緩暈入,不大的屋內點了兩盞蠟,燭火明亮。

撫琴用幹燥的布巾替她絞著發,又用桂花香油在發尾細細擦上,伺候的奴婢替她敷面描眉,又將一件件新制的衣裙往她身上比上一遭。

施玉兒不敢望向銅鏡,手指將新衣裙擺揉到皺起,殷紅的唇緊輕抿著,下顎緊繃,美眸中透著驚惶。

撫琴替她簪上金簪,最後稍微打量片刻,換上一根蜻蜓竹節玉簪上去後才滿意。

施玉兒的容貌艷麗,而曹通判卻是一個以好清雅自稱的文人,投其所好,打扮的媚而不俗,才能讓其眼饞心動。

“小姐,您看看,”撫琴將銅鏡放到她的面前,殷勤般道:“您今日只不過是與那貴人過個面罷了,您怕什麽,對麽?”

銅鏡中倒影出的女子身著藕合色斜襟繡蝶上衣,下著黛色合歡裙,雲鬢酥腰、鴉發雪膚嬌媚非凡。

施玉兒只望了一眼便別過眼去,柳眉輕蹙,心中煩躁不已。

撫琴扶著她慢慢起身,一旁的丫環撐開傘,一行人擁著她往屋外走去。

施玉兒並不知道自己要去見的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只知曉林子耀稱他為曹通判,而她今日過去,也不過就是作為一件物品去予人相看罷了。

至於相看的結果如何,她亦是不知曉。

天色已暮,幽暗的庭院內只燃著幾盞零散的銅燈,細細的雨絲飄拂在施玉兒的面頰之上,帶來點點冰涼。

寒風透不進披風以及人群的簇擁,濃黑的夜色映入她的眼簾,一望無際。

好像是擔憂她逃跑一般,撫琴始終牢牢地抓著她的手臂,讓她沒有一絲可以逃跑或者拒絕的機會。

她心中滿是苦澀,頓時渾身冰涼,覺得自己與那任人擺弄的死物也無甚區別。

在回廊的另一側,私塾對面的垂花廊下,施恪靜靜等著人群散去,才小心翼翼扶著身後人出來。

沈臨川扶著他的手,問道:“方才是何人路過?”

施恪猶豫了一瞬,才答道:“回沈夫子,是玉兒姐姐。”

他知曉今日家中有貴人前來,下課後母親本不讓他出院子,他是偷偷溜出來的。

沈臨川摸了摸他的頭,輕‘嗯’了一聲,問道:“怎麽一日未見施誠,你如今還不回去,夫人不擔憂麽?”

施府並不大,說話間二人已經從後門出來,朝左拐了個彎之後施恪才說道:“我看見施率把施誠喊走了,今日上課時我便未見到夫子您,而如今天色已晚,施誠遲遲未歸,我亦不能放心沈夫子您一人獨自回去。”

“再說了,今日府上來了一位貴客,我回去後也定然不能再出來走動,倒不如先將夫子您送回去,也安心些。”

“好孩子。”施恪年歲小,沈臨川擔憂自己摔倒後會傷到他,故而慢慢地走著,原本只消一刻鐘的路程走小半個時辰才能堪堪走完。

施恪耐不住安靜,一路上說了許多話,沈臨川都聽他講著,偶爾附和兩句,在進入小巷時,施恪卻忽然嘆氣,好似憂愁,“林表哥說了,玉兒姐姐不該過去的,她去了是作踐自己,可她為什麽偏要去呢?”

他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心裏有事便向自己夫子說了出來,好像是尋求一個答案,“沈夫子,學生實在是不太明白,玉兒姐姐那麽漂亮,林表哥也很喜歡他,可曹通判她就連面都未見過,母親卻說她是要送到曹通判府中去的,這究竟是為何?”

作者有話說:

明天停一天,v前隨榜v後日更哈

更新我一般是放在存稿箱定時了,說實話我經常忘記自己還更新了,經常點開主頁就開始疑惑,這章我真的更新了嗎()

哦對了對了,祝大家元旦快樂!新的一年一定一定會更上一層樓!()?*。

那個……定時定錯了,明天停了(點煙),這章本來打算放元旦的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