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第2/4頁)

蛋黃打著呼嚕,施玉兒憐愛地戳了戳它的額,將灶裏的火熄了,便將門推開一條縫回房。

房裏很冷清,冷清到時她不得不承認,她有些想念沈臨川了。

院子的門被很大聲音敲響,施玉兒聽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有人在敲她家院子的門。

她有些害怕的將鏟雪的鐵鍬握在手裏,冒著雪去開門,敲門聲有些急,她將門打開一條縫,便看見是王州正醉醺醺地站在院門前,站都站不穩。

此時隔壁的王家又是哭又是笑的聲音傳來,配上王州這幅模樣,施玉兒將門縫又掩了掩,問道:“你有什麽事麽?”

王州的目光帶著一絲意味不明在施玉兒的身上掃過一遍又一遍,他咽著唾沫,一張臉紅的異於往常,癡笑道:“沈家娘子,你家夫君回來了嗎?”

“馬上就回了,”一聽他問,施玉兒便連忙將門合上拴緊,只聲音從門後傳來,“你酒喝多了快回去,仔細我夫君回來扒了你的皮!”

“扒皮?”王州呵呵笑了兩聲,旁人都說沈家的瞎眼夫子是得罪了知府被關進大牢處死了,如今這沈家不就只剩下這麽一個小寡婦了麽?

他有什麽好怕的?

王州借著酒勁在屋門上摸索著,像是要往裏鉆進去,言語曖昧,酒氣撲鼻,“沈家小娘子,你就說給我聽聽,你家夫君怎麽這麽狠心將你一人丟在這兒啊,不如我進去陪陪你,給你暖暖身子,省的你一個人睡覺多冷啊。”

他早就眼饞施玉兒許久了,從前惦記著她家到底還是有個男人,可如今不同,她男人死了,那她不就是個寡婦了麽?

一個新婚沒多久還生的這麽標志的小寡婦,王州光是想著便覺得心中好似有一團火在燒,嘴裏不住地囔道:“沈家娘子,我心裏惦記你啊,我娘死了,我難受,你陪陪我,我摟著你心裏能舒坦不少,你就做個好事吧,沈家娘子。”

他嘴裏不住地冒出些浪蕩詞來,施玉兒氣的眼眶發紅將鐵鍬往地上狠狠一插,罵道:“你娘死了不是你親手推出去的麽,你難受和我有什麽關系,你再不走我就報官去抓你這個色胚□□!”

“抓我……呵呵……”王州此時酒意上頭,往後退了幾步便又猛地往門上撞來,嘴裏罵罵咧咧道:“你憑什麽抓我,我又沒睡你,你他娘的一個死寡婦敢威脅你大爺我……”

施玉兒死死抵著屋門,眼裏蓄滿了淚水,辱罵之詞不斷的鉆進她的耳朵裏,難聽至極,但是她卻不敢反駁,怕這個混賬當真做出什麽事情來。

她的身體隨著撞門的動作一下一下往前撲著,好幾次都險些跌倒在地,木門快要承受不住男人發了瘋的撞擊,仿佛搖搖欲墜。

這一場景很熟悉,施玉兒又想起被林子耀下藥的那晚,她也是這般的無助,只能眼睜睜看著門被撞開。

這場鬧劇一直到王嫂子聽見動靜出來才結束,施玉兒丟了魂一般將屋裏的桌子椅子全都放到院子門口堵住,一直確定門被砸不開才一步三回頭地回到屋裏。

她鉆進冰涼涼的被窩裏,淚不住地往下掉,怎麽沈臨川才走沒多久就有人要這麽欺負她……

她實在是太害怕了,冰冷的空氣一直往她肺裏鉆,她的目光一直一動不動落在屋門的方向,蠟燃了一整夜,一直到次日雞鳴響起時,施玉兒才堪堪閉上雙眼睡去。

這一覺她睡得很淺,稍有點動靜她便被驚醒,如此反復幾遭,再醒時,已經是午時過後。

她推開門看去,昨夜裏堆在門後的桌椅還好端端擺在那兒,並沒有人進來,施玉兒沉默去洗漱,並不打算將桌椅挪開,而是就坐在院子裏,望著門的方向不知想著什麽。

雪落在她的眉間,化成無限的落寞與憂懼。

大年初一。

沈相歸京這日,沈母特意從太原來陪他,同行的還有他的胞弟沈望淵,皇上特意免了沈相初五之前的各項事務,想讓他們一家人在一起能過個難得清凈的好年。

沈母今年四十,看起來只有三十上下,是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她從昨夜起就一直候在門前等著長子歸來,陪同著她的沈望淵亦是一宿未眠。

好不容易等到寅時過後,一輛馬車絕塵而來,沈望淵拉著沈母的手,滿是激動,指著那輛馬車嚷道:“母親母親,大哥回來了!”

少年人的心中對長兄充滿著敬仰,馬車尚未停穩便急匆匆地沖了上去,將下車人扶住,說話時不由得哽咽,眼淚奪眶而出,“哥,你終於回來了……”

沈臨川受了重傷,此時不過是強撐著不叫旁人發覺端倪,微頷首後便被扶著往府內去,府門方闔上之時他便悶哼了一聲,倒了下去。

沈望淵忙將他背到背上往他住的落林院沖去,他們早早便接到消息,故而也有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