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殺人

“今日真是熱鬧——”

山呼的禮拜聲中, 太後和皇後出現在了長亭之外,跟著二人同來的,還有崔慕之和李雲旗, 太後擺了擺手,與鄭皇後一同落座在南面主位之上。

崔慕之與李雲旗進了北面長亭, 崔慕之目光一掃,看到了左下手位上的謝星闌,腳步一轉, 坐去了謝星闌對面,李雲旗則坐在了謝星闌身邊。

這邊廂, 太後往紗簾後看去, “今日都來了哪些人?”

蕭湄上前道:“今日來了頗多軍將, 都是您未見過的。”

蕭湄早有準備, 一旁的內侍立刻遞上一本名冊,太後接過手看了兩眼道:“諸位將軍為國征戰,實在辛苦, 賜禦酒——”

內侍應聲,對面亦傳來謝恩之聲,太後又笑看向湖面, “哀家知道這是爬杆戲, 不過你們剛才似乎在比試箭術?可比完了?”

太後與皇後在此,蒙禮自然不好放肆, 他咬了咬牙,將長弓扔給侍從, 沉著臉一言不發, 李琨見狀道:“皇祖母,您來的不巧, 已經比完了。”

太後點頭,“今日來的小姑娘多,你們也不要總是打打殺殺的,既比完了,便飲茶看戲,眼下時辰不早,也能開筵席了。”

蕭湄一顆心剛落回肚子裏,此刻只怕蒙禮再生事端,忙吩咐開筵,阿依月有些不快,這時鄭皇後朝她招手,“阿月,來本宮這裏。”

阿依月走到皇後身邊,被皇後拉著同座,皇後撫著她的手道:“是誰惹了你生氣不成?若有人欺負你,你可要同本宮說,把這裏當做自己家——”

阿依月抿了抿唇角,猶豫一瞬搖頭,“沒什麽……”

皇後似有些滿意,拉著阿依月的手不放,這時湖面上立起兩根高杆,高杆間牽著一條淩空紅繩,秦纓和李芳蕤對視一眼,自認得這節目,這正是當日雙喜班流月演過的繩上舞,想著不知流月如今下落何在,二人心緒一沉。

李芳蕤又看了一眼不遠處面無表情的蕭湄,低聲道:“自從流月的事鬧出來,駙馬又去了相國寺,文川公主便很少出來宴飲了。”

秦纓唏噓道:“文川公主最重顏面,多半是記恨我的。”

李芳蕤輕哼,“沒有丟了東西不怪盜賊,卻怪抓賊之人的。”

說著話,內侍魚貫而入,正是開筵了,今日天氣陰沉,還未到酉時,天穹便暗了下來,長亭之內三面垂簾,光線自然更是昏暗,蕭湄叫來內監總管點燈,沒多時,檐下便亮起點點昏黃,愈令這賞雪宴多了燈火闌珊之美。

欄杆外的冰面上,伶人演完了雜技,又變起了噴火戲法,戲法得了滿堂彩,又上來幾個豆蔻之齡的歌姬唱起了南曲。

宴過三旬,太後道:“將北府軍的幾位將軍請過來,讓哀家看看。”

蘇延慶聞言高聲宣召,北面用膳的肖琦三人起身,待內侍掀開紗簾,三位孔武有力的將軍緩步到了主位之前。

此處坐著的皆是女眷,被眾位小姐們盯著看,肖琦三人古銅色的面頰上,都浮起了幾分不自在,待行了禮,太後打量著他們道:“今歲北府軍打了勝仗,哀家聽聞,你們幾個年輕人頗為驍勇,幾次三番立下戰功,很是不易。”

肖琦道:“都是末將們份內之事。”

太後揚唇,“你們的戰功,都是用血汗立下的,其中兇險,這些小輩不知,哀家卻明白,你們都才二十來歲,往後大周兵戰,便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說至此,太後指著自己案上的烤鹿道:“將鹿肉分給三位將軍,再將哀家那裏的玉如意拿來賜給三位將軍,以犒賞他們赫赫戰功。”

肖琦三人連忙謝恩,待回了席間,引得眾人議論紛紛,鎮西軍與龍武軍的軍將也在此,但他們去歲並無勝仗,此刻只能任由他人出風頭。

太後對私語聲充耳不聞,待南曲唱完,掃了眾人一眼道:“哀家和皇後一來,你們便多不自在,哀家在這兒聽曲子倒是極好,你們只怕坐的難受,待會兒可還有別的節目?”

蕭湄看向阿依月,阿依月道:“太後娘娘,還有踏雪尋梅呢,大周文士皆好風雅,正好北面的梅林開的正好,我和朝華想著,不若效仿古人的雅趣——朝華命人在梅林掛了十多只香囊,裏頭放的有猜謎的謎面,有作詩的題目,時限三炷香的功夫,若是能找到香囊,解出謎底,或是作詩一首,且還要送到您和皇後娘娘面前,便可得彩頭。”

太後聽得興味,“如此倒是有趣!”

蕭湄上前道:“是阿月想的妙法,只不過湄兒和阿月囊中羞澀,這彩頭上,還要您和皇後娘娘添一點才好——”

太後和鄭皇後一同笑起來,太後道:“你們兩個丫頭,罷了罷了,那哀家便與皇後各添幾樣小玩意兒,你們玩的暢快,哀家也高興,不過,若是找到謎面之人猜不到謎底,找到了詩題之人,卻做不出詩文,那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