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殺人(第2/7頁)

阿依月道:“今日來了許多年輕俊傑,若做不出詩,便去找他們求援豈不正好?您不正是想讓她們相看彼此嘛?如此,也令大家——”

“咳咳——”

阿依月說的直爽,只聽得蕭湄掩唇一陣猛咳,阿依月奇怪地看向她,“怎麽了?我沒說錯呀……”

她眼珠兒轉了轉,忽然明白過來,搖頭道:“大周重禮教自是極好,但你們大周的貴女,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男人都不認識幾個,又怎能選到合心意的好夫婿?盲婚啞嫁之下,婚事豈能如意?”

蕭湄微惱,“公主慎言——”

阿依月嘆道:“在我們南詔,無論男女,只要喜歡對方,便從不遮掩情誼,男子到女子家外吹木笛,女子一日不見面,男子便一日不停,待女子看到了男子真心,便會出門相見,若是女兒家先動情,也毫不避忌地在篝火集會時對男子唱歌謠,南詔女兒家求愛的歌謠,可是比大周的曲子動人。”

蕭湄被她說得面頰緋紅,正懊惱著,鄭皇後笑道:“阿月這性子真是惹人喜愛,只是大周和南詔不同,在大周,女兒家的名節比什麽都重要,兒女婚嫁,亦講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斷斷不能生私情的,流言蜚語可奪人性命。”

阿依月眨了眨眼,還要再說,太後和藹道:“阿月大抵是不明白的,不過不要緊,今天本就是讓大家玩樂的,你們的踏雪尋梅很有趣,自去玩吧,這片刻之間,也沒那麽多規矩可言,哀家看看,是誰先拔得頭籌。”

她話落又看向北面,“琨兒,你安排大家去梅林吧。”

李琨應是,回身一番吩咐,趙望舒幾人先站起了身,南面的女眷們見此,眉眼間浮起幾分羞澀,慢了幾步,才三三兩兩地出了長亭。

李芳蕤拉著秦纓道:“咱們也去發散發散。”

天色已暮,園林中四處都亮起了宮燈,秦纓站起身來,朝外走時,往北面看了一眼,依稀見謝星闌坐在原地未動。

待上了棧橋,便聽李芳蕤呼出口氣,“你不知道,今日我來之前,我母親特意在我面前一陣叮囑,說今日世家子弟大都來了,叫我靈性些。”

秦纓未接話,只不時看向北面走出來的人,李芳蕤順著她視線看過去,輕聲道:“這個時辰了,這蒙禮應該不會再出幺蛾子了。”

北面長亭外的棧橋上,蒙禮和施羅正一前一後離開,秦纓眉尖仍然緊蹙著,“你說南詔來訪,除了想要大周的治水之策外,可還有什麽別的謀算?”

南詔今歲來訪,僅一年後便聯合北狄與西羌對大周開戰,而這個蒙禮又是這幅囂張之態,要說此時的南詔毫無反心,秦纓是不信的。

二人上了湖岸,道旁瓊枝玉掛的樹梢下,一盞盞風燈如螢火一般,李芳蕤一邊往梅林走一邊道:“自然是想要治水之策與冶鐵之術,南詔多山川江河,聽聞礦藏極多,只是他們沒有匠人,不懂冶煉之法,白白浪費了大好國土,但他們冶煉銅鐵,多是為了鍛造兵刃,陛下自不能隨了他們之願,給了治水之策少些洪災,便極不錯了。”

秦纓腳下一頓,“冶鐵是為了鍛造兵器,那他們可知道我們大周有了新的神兵利器?”

李芳蕤搖頭,“此事是朝中絕密,那兵器也只在北府軍打北狄之時用過,如今應該只有北狄人知曉我們有了此物——”

秦纓目光沉暗,“既已經在戰場上露臉,那便瞞不了多久的。”

李芳蕤道:“你放心,既是神兵利器,那便是北狄看不明白的東西,你想想,憑我父親在軍中的地位,連他也搞不清那是什麽,其他弱小之國怎能知道?眼下能瞞多久便是多久,好比北狄,最近三月,已忌憚到不敢來邊境滋擾了。”

話雖如此,但秦纓總覺得大周的兵敗太不合情理,即便手握兵權的三家各自為政貽誤了戰機,但大周兵馬之數與軍備補給遠勝南詔三國,更別說,如今還有了秘密神兵,就算真的難敵合攻,也不該是全線慘敗……

秦纓道:“我若沒記錯,南詔往年只派使臣送禮,從未讓皇子公主們來過。”

李芳蕤微微點頭,“許多年前可能有,但自我記事起,如今還是頭次。”

秦纓心腔發窒,但這時,一股子沁人心脾的冷香朝她飄了過來,她擡眸看去,立時一怔,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望不到頭的傲雪寒梅,凜冬時節,紅梅灼灼盛放,似胭似霞,遠近又錯落地佇立假山奇峰與亭台樓閣,愈令這片花林如畫如幻。

梅林深處,有先她們來的趙雨眠幾人一閃而過,更遠處,還有隱隱綽綽的華服錦衣與遒枝紅雪若隱若現,此番是踏雪尋梅,亦是花海迷蹤,尋有緣之人。

……

太後吩咐小輩們去遊梅林,文臣武將們不敢大意,紛紛上了湖岸,南北長亭空落起來,謝星闌卻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