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高興(第2/5頁)

嶽靈修在前道:“拜見縣主——”

秦纓驚訝道:“你怎在此?”

嶽靈修笑,“這些日子,又是雪災流民,又是毒膏之禍,衙門人手不足,小人哪裏得用便在哪裏幫忙,今日一早便過來收拾院子了。”

陸柔嘉上前道:“裴大人、周大人,還有我父親也在,縣主快進來說話。”

秦纓上前與陸柔嘉走在一處,“竟是陸伯伯來?”

陸柔嘉嘆道:“這差事不甚好,再加上昨日我與父親研究過,今日父親入宮後便主動攬了這差事,陛下說要派兩人來,還有一位年輕的汪太醫也來了。”

太醫院乃是為天家皇室而設,偶爾為王侯宗親看個病都要下帖子請,更莫說為這些染了毒癮的平頭百姓治病了,不是好差,自然無人爭搶。

秦纓道:“沒事,此毒很難靠藥理戒斷,待定好了章程,陸伯伯不必一直守在此,留下人看著便可——”

說著話,二人進了院門,這是一處簡陋的四合雜院,本是城防軍所有,如今被挪用出來收治病患,陸守仁幾人正在上房門口說話,見秦纓來了,與府尹周顯辰一同上來見禮,秦纓道免禮,又與裴正清問候。

臨川侯府與平昌侯府交集不多,但因這位裴侯爺官聲甚好,再加上前日三皇子相助之誼,秦纓便做小輩之姿,對他也十分尊敬。

裴正清上下打量秦纓片刻,嘆道:“真沒想到這一場禍事,是被縣主發現的,往日只知縣主探案厲害,卻未想此事上也這般明察秋毫。”

秦纓怕被刨根問底,囫圇應兩句,又看向那面生的年輕人,陸守仁便道:“這是太醫院新來的汪太醫,汪槐。”

汪槐上前行禮,待直起身,眼底亦帶著些許好奇。

秦纓便道:“柔嘉了解的也很多,還問過杜世子兄弟的脈象,你們可曾看過毒膏了?”

陸守仁肅然道:“看過,我與汪太醫仔細分辨,發覺這毒膏的確夾雜了許多花藥草藥,但其中成毒者,其原料應是一種花兒果實中采出的漿液。”

秦纓眼底一亮,“您認出來了?是何花?”

陸守仁道:“應是一種名叫米囊子的野花,前朝有大夫在西南邊陲發現,後來又發覺這野花果實的汁液,倘若善加利用,可做麻沸散之用,但煉制與入藥之法皆在後來失傳,只在幾本前朝醫官的記載上有只言片語,也並未提過成癮之說。”

秦纓看向陸柔嘉,陸柔嘉道:“並且父親還有一念——”

她話說一半,秦纓又看向陸守仁,陸守仁則與裴正清對視了一眼,裴正清道:“無妨,直說便是——”

陸守仁這才道:“此花生於西南深山之中,十分羸弱,有冒險入深林采摘者,也采不了多少,何以會出現這樣多毒膏?我懷疑這毒膏原料並非來自我朝本土。”

陸守仁點到即止,秦纓沉聲問:“南詔?”

見她一點就透,裴正清笑道:“縣主果然機敏,我們也是如此做想。”

周顯辰也道:“這東西來源古怪,謝大人昨日也說要派欽察詳查,如今我們清繳了京城的毒膏,也算對這毒物有數,屆時再派人南下,便更有把握些,若原料真是來自南詔,那這說不定是南詔人的陰謀。”

秦纓秀眉緊擰,周顯辰又掃視一圈院子,“這會兒地方算收拾出來了,就等待會兒,謝大人和三法司那邊能不能送幾個人來,有病患兩位太醫才好對症下藥。”

秦纓看了眼天色,“定會有的,毒癮極深之人,身邊親人也會恐懼厭棄。”

仿佛是在印證秦纓所言,只兩炷香的時辰之後,謝詠忽然出現在了院門之外,他帶著一隊武侯,押著個犯癮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見是他帶隊,秦纓一訝,“謝詠?”

謝詠拱手行禮,先看著身後男子道:“此人是今早搜查西市一家青樓碰見的,他偷盜家中錢銀躲在樓內吸食毒膏,家裏人已與他斷了親緣,他如今欠著樓內幾十兩銀子,也無人管他,公子便讓小人將他送來此處——”

陸守仁道:“來得正好,快,送入廂房。”

謝詠揮了揮手,武侯立刻押著男子入廂房問診,陸守仁與汪槐幾人跟過去,陸柔嘉也去幫忙,這時,秦纓才問謝詠,“你回京了,差事可順利?”

對著秦纓,謝詠也沒甚好隱瞞,只搖頭低聲道:“小人差事沒辦好,那人證在距離京城兩百離地時偷偷跑脫了,許是害怕得罪當年買他身份之人。”

秦纓眸色微暗,“怎會跑脫?”

謝詠低低將當日情形道來,秦纓又問:“那你家公子怎麽說?”

謝詠自責道:“公子沒怪罪小人,說先把眼前禁毒膏的差事辦了,再等去追的人的消息,若能找到人最好,若找不到,那便另想主意。”

秦纓安撫道:“此事並非你之過,他一路上都好好的,卻忽然改了主意,定是心中尚有忌憚,去追他的人可畫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