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八風拂動重疊浪(第2/2頁)

而且,很多時候,曾經已經奏效過的方式,第二次再施展出來,未必還有效果。

這像是某種鬥法之間的窮舉法,周瑾在靜靜地注視著孟懷象的實證,從那繁浩至極的諸般正確答案之中,試出那那唯一的錯路、死路來!

可也正在此時,就當周瑾的心境愈發因為這般的“遊刃有余”而開始重新占據更多的理智的時候。

原地裏,那五色遁光的虛實兜轉之間,忽地,是孟懷象的身形一閃而逝。

半懸空中,道人似是有所發覺,進而也同樣展露出了狷狂的笑容來。

“哈!以器禦人?你這是在以器禦人?道友!以器禦人,何以禦器!可是……如今思量來,許是貧道所掌握的五行遁法,正與這寶器相契合哩!”

話音落下時,倏忽間,那五行地煞篆紋的洪流在兜轉與回旋之間,忽地一道純粹至極的五色靈光,以一種極為通透的方式,朝著周瑾所顯照的五色法力的深處貫穿而去!

以器禦人,便要做好被人禦器的覺悟!

果不其然,哪怕這一道五色靈光顯得極其孱弱了些,可是霎時間,便像是天雷引動地火一樣,登時間那五色法力的洪流之中,傳出的是驚雷一般的炸響聲音。

下一刹,那炸雷聲的余韻裏,是周瑾滿蘊痛苦的聲音響徹天穹。

與此同時,瞧見真正的勝負之形勢有所緩解與逆轉,原地裏,諸同門環繞的孟懷真,才忽地松了一口氣,最後服下一位師妹給遞過來的寶丹之後,再也沒有絲毫的遲疑,便在原地裏盤膝而坐,倏忽間入定觀想而坐忘,入無我之境。

而早在孟懷象與周瑾大打出手的閃瞬間,楚維陽便已經不著痕跡的從諸修環視的中間地帶,悄無聲息的退場。

此刻,他和光同塵一般,將身形隱沒在晦暗的水遁法之中,屏氣凝神間,仔細的觀照著這場鬥法的纖毫間細節變化。

一邊是五行遁法,一邊是古寶運用。

此時間,楚維陽甚至已經不在意他們之間的勝負與生死的問題,只要這鬥法持續著,那麽楚維陽而言,便不斷有著道法層面的進益與收獲。

……

與此同時,外海,百界雲舫中。

船舫的最頂層,起初時,因為阻攔上明宮掌教的緣故,配合著師尊蕭郁羅,師雨亭有著很長一段時間,是在全神貫注的駕馭著百界雲舫,以證道寶器的底蘊隔空映照著須彌之力。

而伴隨著上明宮掌教審時度勢,做出了順應大勢的明智選擇之後,師雨亭這才松了一口,得以將精力留駐在別處。

此時間,原本拘禁著那血煞道丹胎境界孽修的靜室之中,隔著須彌之力垂落的帷幕洞照去的時候,長久以來熾熱的溫度似是將很多痕跡都恒久的烙印在了這間靜室之中。

仔細看去時,那原本素白的四壁,竟也在熱浪的余韻之中變成了焦黃顏色。

而再看向那血煞道孽修盤膝而坐的身形時,他長久的維持著一個動作,自那一日開始了煉器之後,便始終未曾再變化過身形。

與此同時,長久時間幾乎不計後果的妖脈之力損耗之中,肉眼可見的,此獠身上妖化的傾向愈發嚴重起來,如今端看去時,更像是初具人形的妖修多一些,而非是真正的人族修士。

這意味著此獠已經從血髓的根源層面,徹底受到了妖脈之力的汙染,走出了這一步,便意味著此獠已經無法回頭。

但付出了這樣巨大的代價之後,其所取得的成果,自然也是十分明顯的。

此刻,那蛟龍焰火不斷繚繞著的焰光之中,是螺殼寶塔與纏山銅精一同沉浮於其中。

只是此刻看去時,昔日裏投入其中的九份纏山銅精,早已經有八份似是被徹底煉化殆盡,不見了蹤跡,連帶著那最後一份的纏山銅精,也在烈焰的炙烤之中愈見得微小,不時間有著“汗滴”垂落,“澆鑄”在那螺殼寶塔上面。

而再看去時,那螺殼寶塔此時間已經無有了嶙峋的外相,乍看去時,好似是銅精一體鑄就而成,暗金顏色的表面甚是光滑。

靈光兜轉的倏忽間,更是似是有著兼具虛實的篆紋自然而然的映照在螺殼寶塔的外象之中,復又隨著靈光的黯滅而一同消隱。

如是,復又隔空洞照了片刻之後,稍稍思量之際,師雨亭遂在靜室之中,面朝著墻壁上懸掛的楚維陽的神形畫卷,伏身稽首大拜。

“玄冥丹鼎內,五炁脈輪中。”

“禦諸煞而演四時,掌水火而降龍虎。”

“古元門聖教獨根苗,今歷劫混煉諸宗法。”

“養劍書符,蘊靈培丹。”

“因是奴婢,噬心喚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