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造化白骨活死人

這一場鬥法的本身進程,甚至還不如楚維陽兀自抒發自己那“全力以赴”的通泰感覺更為暢快些。

蓋因為從義理而言,不論是法陣、毒煞還是遁法,無非是從楚維陽的這一個擅長領域走入另一個擅長領域。

而在這些真正教楚維陽打磨圓融,抵至無上曼妙之境的領域之中,楚維陽所掌握的超卓戰力,都遠遠非是與他相同境界所能夠抗衡的。

幾乎電光石火間,楚維陽腳踏著遁光,其身形便已經融入五行之中,這一刻無聲息的氣韻彌散開來,在楚維陽的眼中,那道身形所駕馭的遁光甚是莫測,並非是楚維陽所能夠熟稔的世上諸般遁法的其中之一。

甚至楚維陽懷疑,這到底是不是遁法還很難說,此間的纏鬥,更像是與一道古之先賢留存下來的莫測靈光鬥法,一切變得盡皆是那靈光之玄妙,如今如是靈光飛遁,不過是化成了那修士遁法的外相而已。

但這些並不重要,只要這道身形仍舊在遁空,只要他所駕馭的,仍舊是那墨綠顏色的木行煞氣,便足夠了。

幾乎閃瞬間,楚維陽身周的五色靈光也隨即猛然間一個兜轉。

在那磅礴的氣韻隔空錨定了那道墨綠遁光的道法氣機之後,陡然間之間,楚維陽身周五色神光流轉,生息之間,一道道靈光朝著下一道靈光演化、灌湧而去,其本色在倏忽間黯滅了去。

只一刹,便從五行遁法,歸咎成了木遁法!

五行遁法從來都不是那般不便之法門,而今散而可以成五,合而可以歸一。

身融於木行之中的閃瞬間,楚維陽幾乎即在於此,又在於彼,那短促的並不算是渺遠的距離,楚維陽甚至未曾有甚麽跨越的概念,幾乎是在身周木遁法的靈光顯照出來的閃瞬間,便已經覺得自己橫空抵至了近前。

這一刻,楚維陽所駕馭著的木遁法的翠玉靈光,甚是在這一刻主動的接駁上了那一道墨綠顏色。

楚維陽以身融五行,這一刻,更是主動在駕馭著木遁法,以一種積極的姿態,主動融入面前的這一道木行的遁光之中去!

甚至這一道墨綠色的遁光,本也是在五行之中!

甚是奇詭,但道理本也顛撲不破,楚維陽所施展的此道之玄妙又尤還在此人之上。

功在於此,理亦在於此!

因而,下一刹那,幾乎已然相互接駁著貫通成一道的遁法靈光之中,楚維陽以前所未有的近身姿態,抵至了那道身形的面前。

果真是不曾掌握有鍛體之道,這一刻,楚維陽甚至能夠感受到其人那脆弱如紙一般的肉身道軀,和其道軀氣機所呈現出來的平和氣血。

於是,楚維陽身形展露著磅礴之象,在那沛然的氣血之力所自然而然醞釀成的威壓抵至那人身周的同一時間,通身的氣勁凝聚在一處時,便是手中的環首刀揚起復又落下。

瑩白如雪的刀芒在這一刻幾乎要將遁法的靈光都從中斬斷。

雷霆與焰火隨著那嗚咽的渾似是龍吟的破空聲肆虐開來。

散亂的遁法靈光之中,只此一刀,那人身形的一臂便被楚維陽直接自肩膀處斬斷!

可是預料之中的甚麽靈光黯滅,甚麽手臂潰散,甚麽篆紋顯照,卻盡皆未曾發生,這兇戾的一刀下,那遁法的靈光真個展露出了瑕疵。

緊接著,伴隨著那一臂自遁法的靈光之中被拋出,緊接著,是殷紅的鮮血噴湧而出,同樣自半懸空中揮灑開來。

其人淒厲的慘叫聲音不絕於耳,任是誰聽得了,都能夠感受到了慘叫聲中滿蘊的痛楚。

幾乎霎時間,楚維陽眼眸微眯。

他冷冷地看著這一切,看著那臂膀朝著側旁處寂無之中的跌落,看著那漫天血霧裏面呈現並且在不斷暈散的氣血之力。

緊接著,楚維陽的手腕一振,瑩白如雪的刀身隨即橫在自己的面前,仔細看去時,那刀身上層疊如同龍鱗的紋路之中,赤紅的血色流轉,楚維陽能夠感受到,在這一閃瞬間,醞釀在刀身之中的血焰,便已經吞納了這一刀斬落時所沾染的那些純粹的氣血之力。

眼前的玄虛景象也許會騙人。

但是道與法的變化與演繹不會騙人。

而也正是因為著這樣的判斷,反而教楚維陽愈是驚疑不定的看向那道尚在慘叫的身形。

“你到底——是人是鬼?”

楚維陽相信,剛剛那一閃瞬間的時候,自己所洞見的符箓篆紋交織成人身形的變化並不會有錯。

難道,古盤王宗真正掌握了這等肉白骨、活死人的造化之法麽?

楚維陽覺得不盡然。

並且這種奇詭本身,教楚維陽有著更深厚的興趣,想要切實的剝離開來一切,洞見那外象之下的本身。

因而,淒厲的慘叫聲中,楚維陽欺身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