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造化白骨活死人(第2/2頁)

唰——唰——唰——!

幾乎同一時間,楚維陽接連三刀斬落。

事實上,在這般纏鬥的過程之中,也是楚維陽初次以龍鱗戰甲披掛在身上,體悟感觸諸般的一個過程。

渾身氣勁的凝練唯一,這種前所未有的通泰感覺,在楚維陽接連斬落三刀的過程之中抵至了某種極限。

這一刻,楚維陽甚至像是忘卻了那人淒厲的慘叫聲音,甚至忘卻了刀芒的破空聲音,此刻在楚維陽的心神之中,唯有那渾似是源自於四肢百骸的氣血奔湧的歡鳴聲音,如同雷霆、如同龍吟,響徹了楚維陽的心神!

早先時那一刀許是單薄了些,如今接連三刀斬落,才教楚維陽對於此道切實的有了體悟與感觸,這一刻通身氣勁的鼓動與施展本身,那容身氣血的灌湧,更像是真正動靜相宜之間的無聲息的鍛體進益。

在這一過程之中,因為諸氣融為一體,那“全力以赴”的過程之中,使每一道氣血之力都得到了鍛煉。

這才是那四肢百骸之中氣血奔湧歡鳴的根源。

只是其氣勁施展的通泰本身,尚還不至於教楚維陽如此。

當然,幾乎就在這樣的歡鳴意蘊本身要在楚維陽心神之中彌散且徜徉開來的時候,靈台之上,《屍解煉形圖》洞照寶光。

幾乎頃刻之間,諸般意蘊盡皆被寶圖的靈光所鎮壓。

楚維陽以心神駕馭著空靈意境,在暫時摒棄了諸般情緒之後,以某種“太上無情”的冷漠姿態,看向那伴隨著刀芒的斬落而被斬去四肢的身形。

楚維陽以相互間割裂的方式,教其人失去了以手腳反抗一切的可能。

而隨著連綿的三道兇戾的刀芒,也伴隨著楚維陽主動的停止了木遁法的施展,同在這一刹,那遁光本身被刀芒徹底斬破。

與此同時,楚維陽的袖袍揚起,幾乎閃瞬間,一枚枚繁復至極的金針破空而至,直依照人身應有之竅穴,盡皆鎮入了其人的身軀之中。

果不其然,幾乎閃瞬間,那人淒厲的嘶吼聲音戛然而止。

他驚恐的像是在看著甚麽森森鬼蜮一般看著楚維陽緩步走進的身形,而復又因著那一套金針的鎮入道軀,而徹底的失去了對於通身的掌控,此時間,唯有那面容場持之以恒的驚恐面容,表達著其人的全數心意。

而與此同時,楚維陽身形站定,一招手間,磅礴的法力將楚維陽所斬斷的臂膀與雙腿盡皆包裹著抵至了楚維陽的近前,在這一過程之中,甚至灑落在這寂無世界之中的那些血霧也盡皆倒卷而回,化作一團血球,懸浮在楚維陽的面前。

而直至此刻,楚維陽仍舊冷漠的觀瞧著眼前這略有些過分血腥的場景,只是與此同時,楚維陽的一手擎舉起環首刀,另一手指尖中捏起一道淩厲的劍氣,切實的凝視著眼前懸浮的一切,還有那其人不斷流淌著血跡,潰散著生機的身軀。

“有些事情貧道頗感興趣,不知是直接開口問前輩,還是貧道自己來探看?”

楚維陽喑啞的聲音很是平和,可是伴隨著那聲音落下,其人卻渾無分毫的反應,他像是聽不懂楚維陽說的話,也無法從咽喉中發出人聲來,但是聲音本身的傳遞,教他那滿蘊痛苦的臉更為扭曲起來,最後,緊緊咬著的牙縫裏,不斷嗚咽的含混音調高低不平的響起。

楚維陽仔細聽去時,那大抵不是他所掌握的任何一種篆字與音言。

只是楚維陽尤還不甘心,他繼而略顯得生疏的開口,以自己所能夠知曉的幾種十分偏僻與古老的音言重復著自己剛剛言說過的話。

可是其人的反應卻教楚維陽不甚滿意。

而在這種不滿的同時,楚維陽竟也反而松了一口氣。

他好似是期待著其人能夠真個言說些甚麽,但又好似是驚恐著一個在自己注視下以篆紋凝聚成血肉之軀的人,真個靈動的開口。

可是,如今探尋著其人的身姿,楚維陽觀瞧著他的纖毫間的反應,頓覺得除卻生機與血肉本身的切實存在之外,楚維陽從驚悸之中感受到了其情緒的勃發,感受到了思感與念頭的顯照。

這些細節盡皆表明,這駕馭著血肉之軀的,是真正靈動的魂魄。

只是不知道為甚麽,其人性命皆存,卻又不通人言,不曉人聲。

一念及此的閃瞬間,楚維陽再揚手之際,一道寶光洞照,乍看去時,便已經是玄真寶鑒洞照,虛懸在了那人的天頂,層疊的幽光渾似是紗衣一般垂落,在錨定了其人的魂魄真靈之後,更是以這樣的方式,穩定著其真靈,以防止因為太過於劇烈的痛苦,而教其神魂崩滅。

“那便貧道自己來探看!”

話音落下時,是楚維陽的面前,是刀芒與劍氣交錯而齊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