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5頁)

施黛皺了皺臉說不出話,低垂著腦袋,豎起大拇指。

沈流霜又拿了塊糖酥給她。

“話說回來。”

緩了半晌,施黛回過神,擡起霧蒙蒙的眼:“畫中仙的案子怎麽樣了?衛霄怎麽判?”

“順利結案。”

沈流霜道:“虞知畫對罪行供認不諱,衛霄也招供了。無論他想如何推脫,客棧裏的虞知畫有不在場證明,錦娘一定是他殺的。人命在身,衛霄只剩問斬一個結局。”

此人實在不是什麽好東西,被審訊時痛哭流涕,妄圖把罪責全往虞知畫身上推。

在場的柳如棠聽罷,當即一聲冷笑:“是嗎?‘我只是殺了只貓’?‘知畫幫幫我’?‘別告訴其他人’?這些話是誰說的?不會是你家養的狗吧?”

得知他們真真切切看過一遍虞知畫的記憶,衛霄這才滿臉煞白,囁嚅說不出一句話。

“總之,比起虞知畫,他敗露得很不體面。”

沈流霜聳肩:“鎮厄司沒管他的傷,直接押入大牢,等待問斬了。”

這一人一妖殘害數人,在沈流霜看來,都不值得同情。

孟軻見縫插針:“黛黛今後遇上中意的人,一定要擦亮眼睛,看看他是什麽貨色。要不行,咱就扔。”

施敬承笑得溫柔:“讓我們把他教訓一頓……讓我們請他喝一杯茶,好好談一談,也成。”

沈流霜沒說話,面無表情揚了下嘴角。

施黛哭笑不得:“八字還沒一撇,怎麽聊到這個了?”

施黛腦筋飛快,輕松轉移話題:“比起這個,不如說說雲聲的學堂。書院裏那麽多孩子,雲聲要學會交朋友,別老是悶悶的。”

施雲聲:?

施雲聲兩眼筆直看向他姐姐。

你的身體病了,但嘴巴沒病,它還會禍水東引,可怕得很。

“我問過夫子。”

說到這事兒,孟軻笑吟吟:“雲聲很討那群孩子喜歡。”

施敬承模仿夫子的語氣,捋一捋不存在的長須:“雲聲?挺好,挺好。學童們都說他生得好看,性子也好,怪平易近人的,剛見面就分點心給他們吃。”

身為在他書箱裏塞小食的罪魁禍首,施黛咧著嘴角笑嘻嘻,看跟前的小孩一點點滿臉通紅:“噢——”

施雲聲又羞又急,眼睛忽閃,鼓起一邊腮幫。

算了,今天她生病,不說她壞女人。

施黛發燒喝了藥,與家裏人閑聊半晌,沒過多久困意上湧。

熱病期間,嗜睡是正常現象。孟軻等人不便打擾,與她道別離開,留兩個侍女在門邊靜候。

腦子裏像盛滿漿糊,上下眼皮不停打架。施黛沒做多想地沉沉睡去,醒來時,發覺窗外一片漆黑。

冬季天黑很早,她分不清具體時間,環顧房中,沒瞧見那兩名侍女。

她們同時離開,應該去吃晚膳了。

所以現在是……酉時左右。

“感覺好些了嗎?”

一團白花花的影子撲騰上床,輕搖尾巴:“你睡了兩個多時辰。”

房間裏沒亮燭火,借由月光,阿狸的一雙狐狸眼猶如寶石。

還是暈乎乎的,渾身發熱。

施黛揉了把腦袋,朝它笑笑:“還行,問題不大,不用擔心。”

昨天剛回家,她就百般疲累沐浴上床,順便給阿狸講述了這起案子的來龍去脈。

不過比起案件,它似乎對江白硯更感興趣,著重問了有關他的好幾件事。

“幸虧在水裏沒出大事。”

拿爪子探探施黛額頭,阿狸嘆氣:“江白硯能救你,倒也是……”

它停頓須臾,想起什麽:“不對,你們綁定有血蠱。”

施黛一旦沒命,江白硯得不到她的血,同樣完蛋。

這是原主答應和他締結血蠱的一大原因,鎮厄司的差事兇險萬分,倘若得到江白硯相護,她捉妖能放心不少。

現成的保鏢兼打手,不用白不用。

畢竟江白硯很強。

施黛有些恍惚,低低嗯了聲。

許是發燒後思維紊亂,聽阿狸說完這句話,她忍不住去想:

如果沒有血蠱,江白硯會第一時間救她嗎?

……會的吧。

他們也算有同生共死的戰友情了。倘若江白硯遭難,施黛肯定毫不猶豫去幫他。

至於江白硯,他心裏怎麽想的——

“有血蠱是好事。”

阿狸出言打斷她的念頭:“你和江白硯在同一個小隊裏,他不可能置你於不顧。”

從施黛的描述中,它沒看出江白硯對她的殺心。

甚至於,此人把心底的陰暗面藏了個徹底,在施黛面前彬彬有禮,一派正人君子的溫潤風度。

阿狸覺得很詭異。

入夜黑蒙蒙的,施黛懶洋洋擡手,點亮床頭一盞小燈。

燭火昏黃,清光盈室。

她輕撫小狐狸的腦袋:“你提過的滅世之災,有線索了嗎?”

這是正經事,施黛一直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