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第2/4頁)

“如果非這樣不行,那就這樣。”

“你不覺得這是有趣地改變計劃嗎?”

“想做攝錄像轉播,就應該早點兒作準備。憑一時高興的想法來做,也做不好。”

好容易想到的點子被宗形否定了,千秋不滿地噘起嘴巴。

她再次走到陽台上遠眺大海。過了一小會兒,又毅然決然地走向電話機。

“談談想法,總該沒錯。”

千秋真的給工作單位打電話。

宗形用手掐滅香煙,站起來,走進了浴室。可能是長時間被潮濕的海風吹得身上發黏,得洗洗澡。

他自上而下沖了個冷水浴,擦幹身子,穿上旅館的白色長袍,走出浴室,看到千秋在電話機前用手托著腮。

“怎麽了?”

“他們說事情太突然,攝影記者不方便……”

宗形用搭在肩上的毛巾,使勁擦濕漉漉的頭發。

“那沒辦法啊。”

攝影記者不方便是托詞。假如這島子附近發生了飛機墜落的大事件,無論哪兒的攝影記者都會蜂擁而至。其真正原因是素材不夠吸引人。

原以為千秋來到南國會悠閑自在地遊覽,但她卻在腦海裏不斷思考工作的事兒,這種情形令宗形感到茫然。

“以後再考慮嘛。”

宗形安慰電話機前無精打采的千秋。

“還有機會啊。”

“我們電視台很小氣,我很少有海外采訪的機會。”

“這次不也來了嗎?而且還是兩個人結伴旅行。”

千秋未搭話,似乎還拘泥於自己的設想沒獲批準。

“我說那樣做不行吧。”

“不是不行。”

“是主播助理獨出心裁的規劃沒被采納。”

千秋回到沙發上,用手往上攏了攏頭發。身上的T恤衫有點偏離,右側的肩頭露出了乳罩系帶。

宗形注意到乳罩系帶,不免激發起一點做愛的欲望,但並不強烈。再說也不是時機。如果硬來,千秋也不會附和。

宗形走到陽台上,俯瞰遊泳池。

太陽已經完全西斜,椰子樹長長的影子投射到遊泳池的水面上。池中只有五六個孩子和一個像其母親的肥胖女性,沒有其他遊泳者。

讓黃昏的涼風吹拂了一陣後,宗形回到房間。千秋仰臥在床上。平伸著兩只胳膊,雙腿微微劈開,舒直地伸展著,一副自由自在的姿勢。

“肚子不餓嗎?”

宗形問道。千秋緩緩地搖了搖頭。宗形爬到床上,和千秋並排著躺下來。千秋閉著眼睛沒動。

微微的涼風從開著的陽台門吹進來。

躺了片刻後,宗形支起上半身來,吻了吻千秋的腦門。

千秋依然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宗形見狀,撫摸了一下自己被曬黑且略感疼痛的肌膚,慢慢躺下來,閉上了眼睛。

在暮色蒼茫之中,兩個人躺了一個多小時。盡管胳膊和腿有時觸碰到一起,但兩人卻沒有興趣發生性關系。好像休息就是休息,不幹別的。

夕陽西下的天空變成了淡紫色,夜幕已經降臨。在除去浪濤拍岸的靜謐之中,宗形的思緒回到了東京。

這個時候,正是公司裏最忙碌的時候。人員頻繁地進出,電話響個不停。各種事情糾纏到一起,自己忙得焦頭爛額。而今自己卻在南方的島國和一個女人無所事事地橫躺著,簡直就是恍如隔世。他懷著那種悔不當初且無可奈何的情緒,仰視著高高的天花板。

“該起來了。”

宗形側臉支起上半身,千秋便把身子湊了過來。好像是宗形的動作牽動了她。

“洗個澡好嗎?”

“我剛剛洗過……”

“沖個淋浴就行。”

“我沖過淋浴了。”

“這次一起沖。”

“……”

“偶爾一起沐浴可以吧?”

千秋有點無精打采地揚起腦袋。

“想看裸體嗎?”

“倒也不是。”

“那要幹嗎?”

“想看雌性私處。”

千秋臉上綻開了笑容。可能是睡了一會兒的緣故,剛才的嚴厲蕩然無存了。宗形認為難得她主動提出同浴,就爬起來,往浴盆裏放滿了熱水。

白天曬了幾個小時太陽,身上火辣辣的,得把熱水溫度調低。盡管如此,身子泡在水中,還是有點輕微的疼痛。此時千秋推門進來了。

“後背疼吧?”

宗形看到千秋的後背上,有陽光照射乳罩所留下的清晰痕跡。

“進來吧!”

千秋手抓著浴盆邊緣,腿邁進浴盆。宗形曾和千秋一起洗過幾次澡,她一直沒有害羞的表現。宗形注視著她的胴體時,她會滿不在乎地站起來,露出前面的陰毛。宗形有時悄悄地把手往那兒伸,總會被她用力推開,並被斥責道:“真夠傻的!”

也許是因為早已互相以身相許了,沒必要再覺得害羞。但如果表現太過直接,就會讓人覺得掃興。話雖如此,像今天表現得這樣率真,倒也無可指責。可她有時會說一些不應張揚的話。比方說來例假時,她會口無遮攔地說:“哎呀,又來了!”。來例假對女人來說,可能是很平常的事情,但作為男人來說,覺得應屬高度隱私。宗形常為此捏著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