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第4/5頁)

大家一致反對這個選項,我無語了。

“拿著人家的殘疾來賭錢,不大厚道吧?”我嘀咕了一句。

沒有人理睬我,她們繼續討論:“艾瑪,你去,你去故意把一杯水潑到他腳上,然後假裝替他擦鞋子,順便摸一把,不就明白了。”

“摸?怎麽摸?我在這裏快十年了,瀝川在這裏也快七八年了,沒看見他和任何女人勾搭。那個走了的朱碧瑄,追他追得要死,瀝川調走了,她還在這裏苦苦守了六年,不是最後也放棄了?”

“要說追,我們都追過他,對吧?艾瑪,你不是也追過嗎?”

“我連‘瀝川I love you!’那樣赤裸裸的Email都寫過。哪次情人節我不送他巧克力?不管用啊。人家從來不理我!”

“那是以前,他風光得意,故弄玄虛。現在,我覺得他看上去有點消沉哎。正是你再次發起進攻的時候哦。抓緊時間,趁虛而入。說到底,艾瑪,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和瀝川差不多一樣大吧。”

“大他一歲呢。”

“可能他更喜歡成熟一點的。抓緊了,艾瑪。我們還指望你當了王太太給我們提工資呢。那,他一個人坐在那裏,很孤獨哦,你去找他說話嘛。”

“你以為我不敢去嗎?”艾瑪笑著說,“一聽說瀝川回來了,我樂得睡著了都笑醒了。”

說罷,她真地端起碟子,扭著腰肢,真地向瀝川的桌子走去。

“記得我們的賭喲!”

“哎,安妮,你手怎麽啦?怎麽在發抖?植物神經紊亂?”

我用叉子用力叉了一塊蘋果,塞進嘴裏:“沒事。第一天素食,還不習慣。”

“搞什麽素食嘛,你又不胖。還神經兮兮地給每個人發了通知,至於嗎?”

“我加入了動物權益保障者協會。”

她們看著我,一陣亂笑。

我迅速將盤中水果一掃而光,埋頭回辦公室。

我命令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到素食這個方向來,不要去想艾瑪,更不要去想瀝川,我不斷地對自己說,It's over! Over!

打開電腦,我看見有人從MSN上找我。圖像是一只笑眯眯的桔子,居然是René。

“安妮,你好嗎?”

“挺好的。你呢?”

“還行。你喜歡貓嗎?”

“喜歡,怎麽了?”

“是這樣,瀝川本來說和我們一起回來,現在他留在北京了,於是他把他的Mia送給我們了。”

“Mia不是瀝川的貓嗎?”

“看,你連這個都知道。這個Mia是以前那個Mia的孫女兒。以前那個老Mia在死之前特能生,搞得他們家親戚每人都被迫收養了一只。安妮,這個Mia自從瀝川走後脾氣特大,天天咬我的模型。我辛辛苦苦做的模型,半個小時就給她咬成一團碎紙。我托人帶它來北京送給你,好不好?我知道,你會好好對待Mia的。”

“瀝川會同意嗎?”

“Mia現在是我的貓。我有處置權。”

“行呀。什麽時候來給我發郵件吧,我去接機。”

“我正好有個熟人來北京公幹,今天走,明天到。我現在急著去辦手續。再見。”

他的MSN頭像匆匆地消失了。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瀝川走的時候,走得那麽徹底,什麽也沒有給我留下。現在,我居然擁有了他的Mia!

我請假,提前下班去寵物店買貓食、貓罐頭、貓窩、貓砂和買養貓教科書,還買了一些備用藥。晚上一邊啃玉米棒子,一邊捧著書鉆研。

第二天請假接機,接到的是一個漂亮的高個子男人,提著一個灰色的寵物籠子,我們各報了姓名。他顯然也是華裔,但中文就實在不敢恭維了。

“我是謝小秋。”

“我系(是)Allen Wong。”

“怎麽您也姓王?”

“我系(是)瀝川的湯熊(堂兄)。”

“您……也是建築師嗎?”

“Yes,你九麽雞(怎麽知)……島(道)?”

“猜的。您不去見瀝川嗎?他就在北京。”

“Oh……No,我恨(很)忙亂,命(明)天就周(走)了。我會給他……大(打)……電娃(話)。”

他又給我一個包:“裏面……René給你的有凍(東)西。”

“除了貓還有別的東西?”

“有有。這個……盒……chocolate系(是)我松(送)你的。”他給我一個漂亮的金屬盒子。

“謝謝,真是太客氣了。我什麽也沒準備呢。”

“不客起(氣)不客起(氣)。René說了,包裏有個……條……圍巾你受(收)著,見了瀝川千萬……千萬別呆(戴),他會……生氣。”

我嚇了一跳:“為什麽?”

他笑了笑,擦了擦頭上的汗,估計會的中文已經用光了,改成英語:“You will know it later。”

我看著Allen,他不比瀝川大多少,沒準是同歲。眉眼有些相似,不過,看得出,他和瀝川一樣,見了女人有些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