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場真公主(十六)(第3/4頁)

齊珊珊低著頭,只看到楚涵離自己越來越近,臉也越來越紅,終於兩人近在咫尺的刹那,她擡頭笑道:“楚涵師兄,俄羅斯好玩麽?”

楚涵愣了下,“還可以,”他出於禮貌,看著齊珊珊的眼睛回答。

齊珊珊又問道:“真的麽?俄羅斯什麽最好玩啊?我還沒去過呢。”

楚涵應付完齊珊珊,擡頭,已經不見陶鹿蹤影。

他匆匆掃了一圈冰場,仍然不見陶鹿的人,目光就望向了出口。

“楚涵師兄……”齊珊珊還想抓住這難得的機會,與他多待一會兒。

楚涵回頭,露出禮貌的笑容,匆匆道:“不好意思,咱們下次再說——我有點事兒。”說著快步走出了冰場,在外面繞了一圈也沒找到人,想了想,搭電梯直接去了頂層,果然在通往天台的樓梯上看見了陶鹿。

陶鹿站在樓梯台階上,也看見了楚涵。

楚涵笑道:“我猜你就會往最高的地方跑。”

陶鹿聳聳肩膀,指著封死的台階頂端,“出不去。”天台上不去了。

她昨天高強度訓練後腿還發酸,索性腿一縮,要在灰撲撲的台階上坐下來。

“等等。”楚涵把運動服外套一脫,仔細鋪在地上,這才笑道:“坐吧。”

陶鹿犯擰,挪高了一級,幹脆利落坐在仍是灰撲撲的台階上。

楚涵無奈笑了,自己在鋪了衣服的台階上坐下來,手從運動服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來,捏著一小盒精致的巧克力,上面印著俄羅斯文字,仰頭看著陶鹿,微笑道:“給你帶的。”

陶鹿看了一眼,懨懨道:“控制體脂率呢,不能吃。”

“哦。”楚涵仍是微笑著,“那我先幫你收著。”

陶鹿摸出彈力球來,有一下沒一下在台階間拋擲著,撲騰起陣陣塵土,充滿了趕人的意味。

楚涵也不惱,望著她,微笑道:“鹿鹿,你這次的煩心事兒是什麽?”

“誰說我有煩心事兒?”

“你從小就是這樣,有煩心事兒就往高處跑。你忘了十四歲那年,你練阿克塞爾三周跳總是摔,一氣跑到天貿大廈頂層的天宮,點了好多菜,最後沒帶卡付不了錢——還是我去把你領回來的。”楚涵溫言徐徐,把過去的故事娓娓講來,似一幅畫卷攤開在陶鹿面前。

可惜陶鹿是個瞎的。

“忘了。”陶鹿幹脆利落道,看了一眼手腕上並不存在的手表,“到放飯的點兒了——師兄回見。”說著起身就走。

楚涵站起身來,看她低頭走下樓梯,喚她,“鹿鹿,別緊張。”

陶鹿腳下一頓。

“只是個交流賽,不要有壓力。”楚涵微笑道:“我相信你。”

陶鹿最後也沒說話,繞過樓梯拐角,很快就消失在楚涵視線裏。

她在食堂,自己坐在桌子一角,食欲缺缺,心不在焉地挑著芝麻飯裏的芝麻,想著她的煩心事兒。煩心事兒之一,其實被楚涵看穿了,就是面臨交流賽的壓力,不只是單純的交流賽,更像是參加董真教練師妹的面試。這也倒罷了。另一樁煩心事兒,卻是葉深。葉深話少,惜字如金。兩個人面對面的時候,陶鹿能觀察他的表情動作,但是網上交流,一天兩天可以靠腦補,十天半月都靠腦補——就是陶鹿腦洞這麽豐富的人,都有點腦補不起來了。她連葉深最近在忙什麽都不知道,視、奸TK隊員的朋友圈吧,但是這些崽子們就跟約好了似的,一起失蹤了大半個月,除了山楂還發了一條表達備戰訓練很有挑戰性的心情之外,其他人簡直都從微信界銷聲匿跡了。

陶鹿就懷著這樣懨懨而又壓抑的心情,與其它隊員一起,在國際航班的經濟艙位蜷縮了十幾個小時,漂洋過海來到了加拿大溫哥華,又從機場坐大巴去往惠斯勒。一路上,齊珊珊和江雲馳坐在一塊,欣賞窗外與國內迥然有別的郁郁山色、皚皚雪色,不時自拍。陶鹿卻是來過幾次,風景都看厭了,就低頭刷著TK戰隊隊員們的朋友圈,明知道自己都快背下來,卻還是僥幸想著,也許刷出一條有用消息來呢。

當然次次期望,次次失望。

大巴停在當初冬奧會場地,如今已經改成了滑雪度假村。陶鹿熟悉,推著小巧的行李箱,一邊刷著朋友圈,一邊低頭進了隊裏預定的度假酒店。忽然看到山楂發了一條帶定位的朋友圈,颶風世界交流賽,我來啦!

定位地址就在惠斯勒。

陶鹿有點懵,低頭盯著山楂這條朋友圈進了酒店。酒店裏比室外溫暖至少十度,陶鹿一只手隨意扯著圍巾,順便把小行李箱往小廳角落一放,等後面領隊辦理入住,自己在沙發上坐下來,擡頭看了一眼,只見服務台前七八個亞洲男子正在辦理入住,有人倚在流理台最靠窗的位置,面容被綠植伸出的枝丫隱約擋住。大概是男單的隊員吧——她又低頭研究山楂那條朋友圈,忽然,她猛地又擡起頭來,再度對上了花木後那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