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光之破曉(第3/6頁)

經歷了大出血、換血,她的身體虛弱得厲害,看似用盡全力的掙紮,其實力度也不比撲騰的鴿子大。冷汗濕透了衣衫,辛霓艱難地扭過頭,怨懟地盯著他。祁遇川視若無睹,騰出一只手伸向床頭櫃,拈起白瓷湯勺舀了一勺燕窩遞到她嘴邊。辛霓咬緊牙關抗拒,再次掙紮起來。他將湯勺丟回碗中,翻身將不要命一般踢騰的她壓住。他再次舀了勺燕窩送入自己口中,趁她呼叫時堵住她的唇,緩緩將那口燕窩渡入她口中。

驟然被他這樣侵入,辛霓“唔”的一聲悶哼,一下子幹嘔起來。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一把將怔住的祁遇川推開,爬去床邊,對著地面搜腸刮肚地嘔吐起來。她吐得驚天動地,卻沒有吐出任何實質性的東西,倒是眼淚流了一臉。

祁遇川冷眼看她吐完,待她平靜下來,閃電般抓住她纖細的腳踝,輕輕一拉就將她拖到面前。他利落地將她的睡褲扯掉,欺身覆了上去。辛霓憋著一口氣,豁出去一般瘋狂推打他。祁遇川完全不抵抗她的推打抓撓,直起身撕扯她的上衣。辛霓越加絕望地推阻扭動,但幾乎是徒勞,她無論如何都沒法擺脫他的轄制。上衣被撕開那一刹,她停止了動作,幽幽睜開眼,無比輕蔑地看向他。這時,她才發現他臉上並沒有一絲半點欲望的痕跡,他目光靜冷地俯視著她,像是驅魔人在看他降服的魔靈。

辛霓無聲地哭了起來,向死而生的一哭。像是沉淪中的震醒,她發現自己活過來了,會屈辱,會仇恨,也會悲慟。

祁遇川翻去一旁,仰躺在床上。他合著眼睛,靜靜等她哭完:“把東西吃了。去洗個澡。”

見辛霓紋絲不動,他用沒有半分感情起伏的聲音說:“十分鐘吃完它,否則我就讓人切斷你爸爸的生命維持系統。”

辛霓慢慢擡起頭,慍怒地瞪了他許久,咬牙切齒地迸出兩個字:“你敢!”

祁遇川唇上浮出點冷冷的笑:“你還有九分半鐘。”

桂花椰汁燕窩,香甜綿軟,帶著點若有若無的嚼勁,她低著頭大口大口地往嘴裏灌著,然後含淚望著天花板一點點咽下去。

她壓抑地將那盅東西喝完,遵從他的命令去浴室沖了個澡。從浴室出來,她驚見祁遇川還在,他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坐在床邊,面容凝重深刻得像尊雕像。辛霓停在門口,靠在冰冷的磨砂玻璃墻上,靜等他離開。

這時,祁遇川冷不丁開口:“辛霓,你為什麽什麽都不問,什麽都不說?”

他一直在期待她開口向他要一個解釋,抑或像青蕙那樣問他一句他是否愛她。這樣他就能知道她在意的是什麽,從而借這點“在意”為突破,將她一點點暖過來。可她沉默如謎,固若金湯。更叫他芒刺在背的是,她那引而不發的沉默裏,仿佛有一支隨時都有可能射出的箭。

辛霓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渙散的目光有了焦距:“你什麽時候放我出去。”

祁遇川將她的神情變化看了個清楚,才說:“你什麽時候好了,我什麽時候放你出去。”

辛霓的目光在他臉上匯成一個冷硬的點,她用討價還價的尖酸語氣逼問:“什麽是好?你給我一個標準!”

遲遲沒有等到祁遇川的答復,她眯起眼睛一笑,緩緩走到他跟前,一下子將浴衣的帶子抽開,露出半副軀體和一對玉管似的長腿,她用最卑微的姿勢在他腿間跪下,一手柔婉地沿著他大腿內側蛇形而上,一手去解他的皮帶扣:“是這樣嗎?這樣好不好?”

祁遇川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忍無可忍地按住她的雙手,將她從地上拖了起來。辛霓古怪地笑了一聲,雙臂纏向他的脖子,微餳星眼,目光如鉤地望著他,顫聲纏綿道:“這樣呢?這樣你喜歡嗎?”

祁遇川被她逼得透不過氣來,眼前莫名浮現出儀表指針猛烈擺動的意象,好一陣,他定下心神,惡狠狠地將她推去床上,大汗淋漓地離開。

辛霓死過去一般將臉深深埋在鵝絨枕裏,她僵僵地趴了許久,一道悶悶的嗚咽聲切入滿室的寂靜裏。

祁遇川給辛霓請了心理醫生。每周二、四,心理醫生都會上門為她做一些心理康復治療。與此同時,一向事必躬親的祁遇川下放了部分權力,騰出大量時間陪伴辛霓。

所謂的陪伴,對辛霓來說,全是變相的折磨。自從拿住辛霓的七寸後,祁遇川以辛慶雄的人身安全為要挾,迫使她遵從他的各類意願。每日天不亮,他便逼她起床跟他去長跑五千米,她反抗一次,裏程數便捉高一千米;跑完長跑,他則會親自下廚,按心理醫生給的抗抑郁食譜做好早餐,盯著她吃。那個食譜大概是按照養相撲手的標準做的,從深海魚到西柚,十幾種抗抑郁、焦躁的食物都有所涉獵,而祁遇川的要求是必須一點不剩地吃完。除此之外,他還有了按時回家的習慣,他倒也不怎麽叨擾她,往往她在一間屋子裏靜坐,他便在另一間房裏辦公。偶爾有了興致,他會屏退所有人,讓她陪他看一場電影。